次日,他便擅自做主找到周浏阳的母亲,将事情的原委说与她听,李桂芝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心里左右为难,只会闷头致歉,并表示回去会管着自己的孩子,不会再让他接触沈穆瑶。
冯磊离开后,从房里出来的周浏阳发现母亲正在角落偷偷擦拭眼泪,便上前询问:“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她们说你的不是?”
“娘没事,阳阳,答应娘一件事,咱们以后不要再去打扰沈小姐,可以吗?”李桂芝请求道。
“娘,是不是沈老爷派人说你了?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周浏阳纳闷的问。
“答应娘可以吗?他们已经知道你爹的下落,说是等沈老爷办事回来就商量后面的事。”李桂芝说。
“他不是我爹.......”周浏阳突然提高嗓门的喊着,接着便逃离了后院。李桂芝原以为孩子在责怪自己父亲的人间蒸发,但她并不知道,此时的周大海已不同往日。
内心的纠葛,让他不知道该不该同母亲说出事实,他的爹,她一路寻找的那个男人,现在流连烟花之地,他不知道那日,那个人究竟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呼唤,但是他确信,他已经将这孤儿寡母抛之脑后。
不知怎的,脚不听使唤似的,像是刻意将他带到了沈穆瑶的院子里。可他没走几步,就被几个人拦住。冯磊率先上前,阻止道:“今日起,请你不要再进入小姐的院子。”
周浏阳盯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子,咬牙切齿的问:“刚才是你去找我娘的吗?”
他理所当然的回应道:“养不教,父之过,你的父亲不在,我找你母亲说道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什么找我说,欺负我娘算什么本事,看准了她好欺负吗?”周浏阳质问道。
“我懒得跟你多费口舌,现在请你离开这里,不然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冯磊命令道。
他想起昨日种种,又想着娘亲被人指责,自己却无能为力,胸口迸发出一种愤怒的情绪,直勾勾的盯着冯磊:“你不过也只是沈府的一条狗,与我们没有什么区别。”
说完,他转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冯磊的手下拎了起来:“你小子找揍是吧?”
周浏阳斜睨着眼睛,朝着那人吐了吐口水,笑道:“一帮狗腿子。”
这句话正中冯磊下怀,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教训他,没想到今日倒自己送上门,还公然挑衅自己和沈府的威严。
他冲着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他早就看不顺眼,趁现在好好给他点颜色瞧瞧。
几个手下,对他毫不留情,连打带踹,他却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反而使出浑身力气,尝试还手,可他终究是势均力敌,没过多久,就被打的五脏六腑全都几乎全移了位,嘴角渗出血迹。
冯磊担心这弱小的身体扛不住,这才松口,让众人停下来:“好了好了,就到这儿吧。”他蹲下身,在周浏阳的耳边,逐字逐句的交代:“下次再让穆瑶受委屈,可不是挨打这么简单,滚吧。”
他从地上爬起来,盯着面前的一队人,将他们的脸庞牢牢的印在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他会回来出这口恶气,让所有欺负他和他娘的人,都向他跪地求饶。
周浏阳用袖子擦干净嘴角的血渍,向地上吐了一口痰,捂着胸口灰头土脸的离开了这片地方。他趁着娘被人使唤走,赶紧找了点水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脸,拍了拍身上的土,收拾干净之后,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闲待着。
他竟没有发现自己鬼使神差的在接近沈穆瑶,倘若今日没有去那个院子,也不会白白挨顿打,他从冯磊的眼神里看出了敌意,似乎在刻意阻止自己,嗤笑自己的愚钝,正巧撞在了别人的枪口上,好让他收拾自己一顿。
心里装了太多未知与秘密,却无人诉说,倘若昨日没有那样对沈穆瑶,后面的事情想必也不会发生,说不定现在还有个说话的人,也不至于留自己在这儿胡思乱想。
他跑到了第一次带沈穆瑶爬树的位置,独自一人跳了上去,呆呆的看着府里的动静,想起昨日对她的那番言论,感到懊悔,他不应该对她说出那些话,毕竟,她没有义务承受他的愤怒,事到如今,不仅欠她一个承诺,还欠她一个道歉,但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根本没有机会再接近她。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沈易派人四处搜寻他的去向,他跳下树干,问道:“找我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几个人推搡着他,离开那棵树。他被几个人带到了沈氏夫妇的院子里,只见李桂芝正抱着婴儿坐在一旁,林怀柔和沈易坐在主人位,冯磊若无其事的望着他,似乎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大家都屏气凝神,不敢轻举妄动。
“除了小磊,你们几个都退下吧。”沈易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