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黄山,四面环水孤峰兀立,山壁陡峭,雄险奇俊,山上奇松怪石林立,一眼望去仿佛置身云雾之中。
太黄山在湖泊中央,欲上山只能乘船渡河。
这里素日里来的人不多,码头上只有一个瞧着上了年纪的老翁仰面躺在小木筏上。
老翁瞧见来人,忙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抓起一旁的斗笠带上,笑盈盈地望着沈如是说道:“姑娘,上太黄山么?”
沈如是颔首,道:“劳烦阿公送一道了。”
说罢掏出了些碎银子交至老翁手中。
沈如是由清澜搀扶着上了小木筏,顺华年间女子不兴学泳的,一辈子没凫水过一次的沈如是还是有些许害怕的。
自个儿的上辈子过的不尽如人意,遥想起上一次乘舟游玩还是以皇后的身份陪着魏贤南巡,一路南下多是水路这才有了被沈芳华设计推下水难忘又羞耻的经历。
“姑娘去太黄山想必是寻那青山道人吧?不过恐怕今日是见不着了,明日早晨老头我再来接姑娘。”
难得有个人进山,老翁也乐呵的唠叨几句。
沈如是微微一笑谢过老翁的好意,这兜兜转转也快日暮了。
说来也是奇怪,瞧着是个枯瘦的老翁,但这划船的技巧利好,力气也出奇的大,每一次撑杆都恰到好处。
沈如是怕水,干脆倚着清澜闭眼假寐,享受着冬日里午后湖面上的微风,非但不刺骨反而夹杂着些醉人的酒香。
过了湖这会儿才算是真真到了太黄山下了,沈如是观望四周,唤清澜去寻些干燥能燃的树枝。
而自个儿则取出行囊中的一件月光纱裙,几下撕成了条状,一条条叠好分成两份。
待一切打点妥当,天已经黑了。冬日里本就暗的早,况且这又是在深山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小姐,这天黑了我们寻个安全的地方先歇着吧。”清澜紧紧的护着沈如是,深山之中难免有些蛇虫鸟兽。
沈如是接过清澜手中的火折子,将地上的枯枝点燃,微弱的光照亮了二人。
“青山道人与常人不同,夜幕起,鸡鸣睡,只有这会儿才能寻到他。太黄山布有不少奇阵,每过之处就将这月光纱系在树枝上。”
沈如是郑重地叮嘱道,将手中的一把月光纱递给清澜。
月光纱顾名思义,能在夜晚发出荧光。但月光纱又极其稀有,所以沈如是手中的那些碎布条便是沈芳华视作珍宝的月光纱裙。
若是沈芳华知道了定会气的跳脚。
二人上了路,一路手脚并用。太黄山险峻,连条供人走的路都不曾有。
沈如是边系着月光纱边努力回想魏贤书房中的地图。
“小姐,这儿我们似是来过,您瞧那儿有月光纱。”
清澜喘着气儿拽着沈如是的衣袖说道。
沈如是正想的入神,被清澜这么一惊呼,忙别过头望向身侧。上下左右的树枝上密布这月光纱,不,是大半片山都泛着月光纱的微光,这起码有千万条。
“我们入了阵!”清澜低沉了嗓音,身上的气焰慢慢发散开来,抽出绑在腰间的绸带,微微一抖竟是一把软剑。
沈如是蹙眉,随之又舒展了眉眼轻轻一声冷笑,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
“清澜怕么?”
此刻清澜疑惑地望着自家小姐,喃喃道:“不怕。”
话音刚落便见沈如是将手中的火折子一抛,扔至了山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