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史塔克巨剑一挥,利落的砍下死囚的首级。
鲜血溅洒在雪地上,殷红如夏日的葡萄美酿。
布兰深吸一口气,紧盯着血迹,只见树干旁的白雪饥渴的吮吸着鲜血,迅速染成暗红色。
人头翻过树根,滚到了席恩·葛雷乔伊脚下,他是一个身形精瘦、肤色黝黑的十九岁青年。
此刻他咧嘴嘿嘿一笑,一脚踢开了人头。
“混账东西。”琼恩·雪诺低声咒骂了一句,好在刻意压低了声音没让席恩·葛雷乔伊听到。
他将手搭在布兰肩膀,布兰也扭头看向自己这个私生子哥哥。
“你做的很多。”琼恩·雪诺脸色庄重道,他今年十四岁,观看行刑这种事对他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冷风已停,暖阳高照,但是返回临冬城的道路似乎愈来愈冷。
“那个人还是蛮勇敢的。”罗柏说。
高大壮硕的他每天都在成长,他继承了母亲的白皙皮肤、褐色头发,以及徒利家族的蓝色眼睛。
“他不是勇敢,他恐惧。”
琼恩·雪诺灰色的眼瞳近乎墨黑,他与罗柏·史塔克同年,但是却与罗柏·史塔克完全不同。
罗柏·史塔克肌肉发达、皮肤白皙,强壮而动作迅速;琼恩·雪诺则是个身材精瘦,肤色黑沉,举止优雅而敏捷。
两人为此争辩了一番,但是谁也没有说服谁,于是罗柏说道:
“比赛,看谁先到桥边?”
“一言为定。”说完琼恩·雪诺直接一拍马屁,纵骑前奔。
罗柏·史塔克咒骂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沿着路径向前疾驰,罗柏又喊又叫,大笑着追向琼恩·雪诺追去,琼恩则是凝神专注的驾驭着战马。
布兰只能看着两位哥哥远去,身影消失在丛林之间,虽然他也想加入哥哥之间的游戏,但是可惜他的小马并没有这个能耐。
魂不在身上的布兰丝毫没注意身后的大部队已经赶了上来,直到父亲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边。
“布兰,感觉怎么样,你还好吗?”
“父亲大人,我很好。”布兰应道,他抬头仰望着父亲,父亲身穿毛皮大衣和皮革护甲,骑在雄骏的战马上宛如巨人一般笼罩住他。
“父亲大人,罗柏说刚才那个人死的很勇敢,琼恩却说他死的很恐惧。”
“那你觉得他是勇敢还是害怕呢,你自己怎么想的?”父亲问道。
布兰眉头微皱,思索片刻之后反问道:“人在死的时候,或者说在恐惧的时候那还能勇敢吗?”
“人唯有恐惧的时候方能勇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吗?”
“因为他是野人。”布兰不假思索,“他们绑架女人,然后还将他们卖给异鬼。”
艾德失笑道:“老奶妈又跟你讲故事了,那人其实是个逃兵,他背弃了守夜人的誓言。
世间最危险的事情莫过于此,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一旦被捕,就只有死路一条。
恶向胆边生,为了活命他们再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不过你会错了意,我不是问你他为什么要死,而是为何我要亲自行刑。”
布兰想不出为什么,“我知道劳勃叔叔有个刽子手。”他不太确定的说道。
“你该称他为国王,他确实由刽子手代劳,执行国王的律法。
在他之前的坦格利安王朝也是如此,但我们遵循古老的传统。
史塔克家族的人体内仍然有先民之血,我们相信判决死刑的人必须亲自动手。
如果你要取人性命,至少应该注视他的眼睛,聆听他的临终遗言,倘若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或许他罪不至死。”
“布兰,有朝一日你会成为罗柏的封臣,为你哥哥和国王治理属于自己的封地。
届时你也必须自己执掌法律,当那天来临时,你绝不可以杀戮为乐,亦不能逃避责任。
统治者若是躲在幕后,付钱给刽子手执行,很快就会忘记死亡为何物。”
布兰·史塔克认真的倾听父亲的教诲,父亲总是如此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