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付萱从未如此逃避过。
但一路上她都没敢睁眼,停车后她也瘫着任由张月茗抱自己下车。
一行人到秦俞之院前时,秦俞之正在往水缸里倒水。
他一袭雾蓝色洗到泛白的布料长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长衫大开的胸口处露出里面的大片白色里衣,整个人显得格外不羁。
他扭头远远见张越铭横抱着一个男子模样的人进院了。
他皱起了眉头不悦道:“又谁死了?”
秦俞之语气欠佳,他活还没干完,又有新活上门,他的脾气能好吗!
付萱闭着眼睛,心想还没死呢!但感觉再不吃东西可能就真死了。
她闭着眼,看不到此刻张越铭的黑脸,刚刚张越铭听到死字后脸就阴沉得吓人,那看向秦俞之的眼神像要杀人似的。
自从云浮寺之劫后,张越铭最讨厌别人把死这个字与付萱联系在一起,他认为太不吉利!
“萱儿身体不适,你帮她看看!”张越铭敛声清声说道。
秦俞之拎着湿答答的木桶,向两人走来,看了眼付萱,指道:“胸口还起伏呢?死不了。我先把水缸的水打满,再给她瞧瞧。”
张越铭:“人重要还是打水重要。”
见张越铭冒火,秦俞之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还反驳上几句:“当然是打水重要,没水我怎么煮饭,没水我怎么熬药!”
付萱:好你个阿秦,绝交!
张越铭咬牙切齿道:“我去帮你打,你现在立马为她医治,然后为她制定养护身子的方案。”
“哎呀,怎能劳烦张大人给我打水,着实是不敢当!”说是不敢当,秦俞之的桶已经递过来了。
秦俞之,组织内任人差遣的大夫,每次有事他都累死累活的,因为活多,他便养成了暴躁的脾气。
救人他必须做,但脾气他也必须发,平时劳累接待伤患,他都得骂他们。
骂得可难听了,有的伤患听着都想和他同归于尽了。
好几次差点弄出人命来了,但双方都没长记性。
那些出生入死的依旧在拼命出生入死,那嘴臭的依旧嘴臭。
秦俞之骂过组织内大部分的人,但他唯独没敢开嗓骂张越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