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的东西,筐还在这里,人死哪里去了?”
张母一眼就看到了打谷场上自家那孤零零筐,气的叉着腰大骂了一句。
打谷场上都是孩子,偶尔有村民过来倒玉米也懒得搭理张母。
累都累死了,谁有空听她唱戏。
张母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人,骂骂咧咧的提起了自家的筐。
“你不能拿。”柱子含着大拇指,一只手紧紧的攥着筐边。
“这我家筐我为啥不能拿啊,找揍了你。”张母挥手吓唬了柱子两下。
柱子眼神闪躲了一下,手还是紧紧的抓着筐,“宁知青让我看着的,说给我糖吃。”
“这个小贱人,她去哪了?”张母眼神凶狠地瞪向柱子。
柱子吓得头一缩,伸手怯怯的往茅房那边指了指,“她去蹲茅坑了。”
“懒牛上场屎尿多的东西,咋不掉茅坑里淹死呢。”
张母放下筐,气呼呼的往茅坑走去,嘴里还在嗷嗷叫骂着,“怎么就这么倒霉娶到这么个懒东西,蹲个茅坑蹲了一个小时了,咋不让蛆把你吃了的。”
“给我死出来,掉里面了啊。要不要把户口给你迁进去啊,你个懒东西。”
张母站在茅厕门口,嗷嗷叫骂着。
“闲的打屁了啊,蹲个茅坑也催。”孙大娘黑着脸从茅坑里走了出来。
她就才刚进去没两分钟而已,抢茅坑也没有这样抢的吧。
“怎么是你?”张母傻眼了。
孙大娘白了张母一眼,“里面就我一人,不是我是谁?晦气。”
“我儿媳妇不在里面吗?”
“笑死,里面就一个蹲坑,你儿媳妇在里面干啥,看我拉屎啊。”孙大娘毫不客气怼了张母一句,不耐烦的挥挥手,“懒得跟你磨嘴皮子,我忙着呢。”
“he---tui--”张母对着孙大娘的背影啐了一口,“就你忙,别人都不忙似的,装什么装。”
张母深吸一口气,憋着气冲进茅厕里看了一眼。
里面果然没人。
“难不成回地里去了,忘记拿筐了?”张母嘀咕了一句。
她走到打谷场,不顾柱子的阻拦,直接拿着筐回地里去了。
柱子躺在地上扯着嗓子嗷嗷大哭起来,气的柱子妈在打谷场骂了张母老半天。
结果,张母兴冲冲的到了地里也没看到宁心洁。
“糟了,死丫头不会是学老三也跑公社了吧?”
张母一拍大腿大叫一声。
张父躺在阴凉地翻了个身,小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都跑了也不晓得等等他。
他这把年纪了,还有几年好活的啊,才不要遭这个罪呢。
一上午,张母骂骂咧咧的来回背着玉米棒子。
背完了她还得自己去掰玉米棒子。
张父躺在阴凉地里就像是死了十天八天一样,任凭张母怎么叫唤,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宁心洁紧赶慢赶的赶在十一点前跑到了公社里。
“大爷,请问史飞达社长在吗?”
宁心洁整理了一下衣服,缓了两口气走到了新河人民公社门卫处询问道。
门卫大爷眯着眼打量了宁心洁一眼,“夫妻打架啦?那得找史社长的媳妇呀,这事归妇女主任管。”
宁心洁抬手摸了一下嘴角的伤,尴尬的笑了笑,“不是这个事,我有别的事情找史社长,麻烦你帮忙转告一下。”
“不巧了,史副社长今天去水汉村参与抢收去了。你有啥事要转告的,就留个纸条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