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陪着陆定邦聊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杜阿姨做的菜已经被摆上了桌。
桌上大部分都是南市的菜色。
南市和京市的菜差别其实很大,京市在北方,本地菜一般都是大火爆炒,重调味,但南市的菜却很淡,更偏向食材本身的味道。
姜婉当初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适应了京市的饮食。
杜阿姨把最后一个香菜蘑菇汤摆好以后,笑着对姜婉说:“怀启长这么大第一次带姑娘回家,首长高兴,让我做了些姜小姐的家乡菜,不知道合不合姜小姐的口味。”
姜婉闻言,既惶恐又受宠若惊,她站了起来,分别对陆定邦和杜阿姨道了谢,然后才坐下。
陆定邦看她紧张,笑道:“不用拘束,当自己家就好。”
姜婉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刚才在客厅和陆定邦聊点公园的事,她还没那么尴尬,到了饭桌上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悄悄看了眼一旁的陆怀启,希望他能说点什么话缓和一下,但却发现他正在专心致志地挑香菜汤里的香菜。
或许是感觉到了姜婉的目光,陆怀启停了下来。
“爷爷说的对,当自己家就好。”
说了跟没说没什么区别,姜婉还是只能自己应对。
陆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不管是家事还是国事都喜欢在饭桌上谈。
陆怀启挑完香菜,看姜婉实在尴尬,就主动跟陆定邦聊起了部队的事。
爷孙俩一开口,姜婉就松了口气,这种话她不用插嘴,低头默默吃饭就行。
一顿饭结束,姜婉本以为自己已经度过了最难的阶段,没想到又被陆定邦单独叫到了书房。
陆家的书房在二楼,进门一眼能看到一个红木雕花架子,上面摆了一些青花和建盏一类的瓷器。
红木架旁边是书架,里面的书的种类主要是政治和军事史,除此以外就是解读宪法的书。
到了书房以后,姜婉小心翼翼地开口,“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不方便怀启听的事吗?”
“有点事想问问你。”陆定邦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的坐姿很端正,顺手拧开了桌子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茶,“赵刚的事我听说了,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姜婉不敢隐瞒什么,把自己因为什么和赵局长认识,以及自己和他中间的来往都说了出来。
陆定邦听完,点了点头,又道:“公安的问话录像他们送过来给我看了,你清不清楚,你当时要是说错了话,对怀启的影响有多大?”
“知道。”
姜婉知道,陆怀启要想一直升,档案上就不能有一点瑕疵。
她当时要是真的被带坑里,陆怀启免不了和受贿搭上关系,位置越高,眼红的人越多,如果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
“那你觉得你说错了没有?”陆定邦问道。
姜婉道:“我不清楚,但是您既然能叫我过来,应该是我说的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看来你也明白这些。”陆定邦叹了口气,说道:“怀启这孩子是在我身边长大的,陆家这一辈也只有他一个,我和他爸都希望他能进军委,将来接手北部军区。”
“我给他跟姚家的那女孩订婚,是因为姚家能帮他,也能帮陆家,结果他自己不愿意,说什么也不和姚家那女孩结婚。”
说到这里,陆定邦停顿了一下,观察起了姜婉的神情。
“那天周家那个小子订婚,怀启没跟我说,自己把婚约解了,我和他爸生气是生气,也没办法,总不能再去找姚家说把婚重新订了。”
陆怀启在外就是代表陆家,他对着记者宾客公开说了没有订过婚约,外人看来,就是陆家要和姚家解除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