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国公府“鹤兴堂”内。
欧阳倾斐优雅的笑了笑,将早就准备好的拜礼递给了易老夫人,易老夫人接过之后,让万嬷嬷将盒子放回了盒子里,对着欧阳倾斐不冷不热。
欧阳倾斐态度恭敬,她很清楚易老夫人的地位,易世子想要坐稳世子位,自己想要坐稳世子妃的位子,乃至未来的国公府夫人的位子,这些都得看老夫人的意思,自己务必要讨好老夫人,搞定这个老虔婆,对自己有百利无一害,思及此处,欧阳倾斐脸上的笑容更加谄媚讨好了些。
易老夫人坐在主位上,也在打量着欧阳倾斐。
欧阳倾斐这姑娘长得是真不错,是个美人胚子,肤白貌美大长腿,弯弯柳叶眉风情万种,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你一眼,就很容易被她吸引,刻意打扮下简直就是个又纯又欲的妖精。但是易老夫人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到了这双招人的眼睛的背后,被隐藏的嫉妒与野心。
这欧阳姑娘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往后这国公府怕是不安宁了。
易老夫人不禁皱起了眉,再一次对易元的眼光产生了怀疑,这小子是真的看不透欧阳倾斐?还是说看清了,但是真爱大如天,这些瑕疵都被自动屏蔽了。
此刻,易老夫人又想起了李文鸳,这二人的年纪不相上下,但这李二姑娘还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气质,纯净无瑕,看似柔弱,实则心性远胜常人,放在一起,李二姑娘是珍珠,而欧阳倾斐就是鱼目了。易元这次真的看走眼了,不过也得亏他走眼了,不然我的宴儿上哪儿捡到李二姑娘这个媳妇。
在李文鸳的身上,易老夫人仿佛也找到了当年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她,也是如李文鸳一般遭遇欺辱,但是凭自己的坚强熬过来了。
“欧阳姑娘这双眼睛很漂亮啊。”
易老夫人说了一句场面上的夸赞,又命下人取了一个质地普通的镯子给欧阳倾斐。
“老夫人谬赞了。”欧阳倾斐接过了老太太打赏的镯子,羞涩的笑了起来,心里暗道:“第一次碰面就赏我镯子,看来易老夫人对我的第一印象很好。”
易老夫人抿了一口茶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万嬷嬷看到欧阳倾斐的欣喜,忍不住内心腹诽:“平日里老夫人赏赐下人也经常打赏这个镯子”。
“老夫人,今天是我与世子订婚之日,大喜之日见红不吉利,可否将世子的板子惩戒,改日再说,您看怎么样呀?”欧阳倾斐有些尴尬的看着易老夫人。
易元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欧阳倾斐竟然会这么说。
“倾斐,义父是铮铮铁骨,一向说话算话,这个不情之请有点过了。”
易元对易宴的性格再清楚不过,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任何逃避执行的理由都是借口,无论这个理由多么正当多么冠冕堂皇,他都置之不理,并会加倍惩戒力度。
更何况,这件事的起因本身就是因为自己长跪逼迫祖母引起。
欧阳倾斐面露惊讶之色,一双眼睛也变得有些湿润:“世子,倾斐也是心疼你,毕竟你我今日刚订婚,就遭遇了如此责罚,更何况五十鞭打下去,肯定伤筋动骨,没个百十天是好不了的。”
“傻瓜,我明白你的心疼。”易元心中一紧,伸出一只手,捋了捋她的头发,就像是已经做了很多遍一样。
易老夫人看着易元与欧阳倾斐的亲密举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不是欧阳倾斐落水才相识的么?这才认识几天啊,他们就如此熟稔了?
易老夫人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对着覃管事说道:“覃大管事?”
覃管事的目光在欧阳倾斐和易元两人身上扫过,眉头微蹙,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在门口的事情说了一遍,让易夫人心中一暖。
易宴这是在帮自己和李文鸳出气呢。
易老夫人道:“这事老身做不了主,等宴儿回来再说吧。”
欧阳倾斐眸中划过一丝失落,面上却仍挂着一丝笑意,绞尽脑汁的找话题与易老夫人聊着天,时不时的哄着易老夫人,惹得易老夫人连连大笑。
易元见此心中也是一喜,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半个多时辰后,宪国公易晏才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欧阳倾斐眼睛一亮,眼巴巴的看着易老夫人,想让易老夫人为易元美言几句。
易老夫人看了看易宴,又将目光落在易元身上,心想,罢了易元到底也是自己府内的孩子,这些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今天又是他定亲的日子,还是不要流血比较好,惩罚怎么还是改天的好。
易老夫人等着宪国公易宴进门落座后,开口替易元求情。
“宴儿,元儿知错了,今天又是他大喜的日子,今天的鞭刑你看要不要改天?”
“娘亲,这个事情没得商量,覃叔,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开始行刑?现在就开始,就在这里”。
欧阳倾斐的面色一变,有些担忧的看向了易元,易元朝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放心,随后便直接躺在了地面之上。
“啪啪!”
易世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院子里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院子里一片安静,只有鞭打在人的身体上的声响,一声接一声,听着就很痛。
屏蔽众人,这也算宪国公给义子留的尊严。
欧阳倾斐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撕裂了一般,她紧握着拳头,牙齿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浓,眼眶也逐渐变得通红,泪水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李文鸳,李文鸳,这笔账,我欧阳倾斐一定会和你清算的,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若不是她,世子也不会吃这么大的苦头,这鞭子下来,自己和世子的名誉算是彻底扫地了。
今日之辱,他日必定要十倍奉还。
易世子那一身紫红色的长袍上,已经渗出了一缕血迹,他的额头上青筋凸起,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