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离国,宪国公一直有克妻的名声,据说他得了一种怪病,凡是接触过她的女人,都会高烧不愈,卧床不起。
易老夫人在宪国公出生的时候,差点血崩了,又发了一场高烧,幸得宪老太君向一名西夷郎中讨来了神药,服下之后,易老夫人的热度渐渐消退,病情也才慢慢好转,自此宪国公便由一名男侍抚养长大。
宪国公少年时正是血气方刚,却又不能与女人有肌肤之亲,难免寂寞,有一次他与一通房有了肌肤之亲,却害得她卧床不起,他也深感愧疚,在十六岁那年,他就只身离开家乡,上了前线,短短数年,他就建立了一支强大的军队,足以震慑敌军,无人敢侵犯,先帝册封他为宪国公,镇守大离,成为百姓心目中的大离国战神。
只是这人只能和男人相处,不能与女人接近亲热,就是谢老夫人也不行,稍一接近,就会发烧,甚至大病一场。
当先帝赐予他称号时,许多贵族小姐都想追求他,努力往上爬,但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以至于现在没有一个女人敢靠近他。
权力虽大,但小命更重要。
人死了,只剩下权力,又有什么用?
可如今,李文鸳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居然敢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来,众人都在暗中揣测,二姑娘是不是被世子解除婚约的打击太大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么不要命的事情来。
“不行!”
李老夫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一巴掌用力地拍在桌面上。
宪国公易宴虽然年岁不大,权势滔天,但要嫁给他,还不如死了算了,在宪国公身边待上一两日,她就可能香消玉殒,不如做个国公府的大小姐,增进两家的感情。
李淑钱那张一向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之色。
二妹,你这是犯了多大的傻,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了,她赶紧抓住李文鸳的手,焦急而又委婉的劝慰道:
“二妹莫要乱说胡话,宪国公岂是我们能惹的?”
“祖母,这可是我的婚事,我只有这么一点要求,还望您能答应我。”
李文鸳将李淑钱的小手轻轻推开,抬着她那张漂亮的小脸,一副坚决的样子。
这是她慎重考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上一世,那女人抢走了我的人生,我没有怨恨过她,也没有迁怒于她,但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相府里的人都是些贪婪之辈,我必须要找一个除了皇上之外有权势的人做后盾,如今只有宪国公才是最合适的,除此之外,再无第二个人选。
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回头路可走,既然躲不掉,那就勇敢的面对吧。
嫁宪国公,不过是初步计划而已。
至于宪国公答不答应,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李文鸳闭上眼睛,一个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还会怕发烧这点小病?
“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李老夫人见李文鸳如此固执,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一个踉跄,摔在了椅子上,身边的贴身丫鬟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娘,你怎么了?”英氏一脸担忧的走到她面前,轻轻抚摸着她的胸口。
李文鸳立在原地,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软弱,像是一棵坚强又有韧性的竹子。
“李二小姐,这件事覃某可做不了主,待覃某回去禀报夫人后,自会告诉二小姐。”
覃管事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见李老夫人如此,立刻就放下心来,无论李二小姐是真的生气了,还是闹着要和国公爷成亲,他都会顺势答应。
相比于世子,覃管事更关心的是从小孤苦伶仃的那位宪国公,他也想让他拥有多一些关心他的人。
覃管事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李二小姐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国公一直在等的贵人。
他不是没见过哪个女人信誓旦旦地说要嫁他,但没一个能让他满意的,所以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生病,一个比一个虚弱,但他对这个李二小姐却很有信心,觉得她一定会成功的。
这种感觉让他很高兴,他看着眼前这个娇滴滴的二小姐,脸色变得缓和了。
“那就麻烦你了。”李文鸳也不理会李老夫人的愤怒,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覃管家见李文鸳如此说,便朝李老夫人拱了拱手:“老夫人,世子解除婚约之事已成定局,你好好想想,过两日再做决定,覃某就先走了。”
覃管家说着,朝众人拱了拱手,然后便领着人出了相府。
李老夫人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混账东西,还不快跪下!”
在他走后,李老夫人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裙摆上,杯子碎了一地。
那杯茶洒在了她的衣裙上,在上面染出了几道浅浅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