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酥六岁那年病了一次,爷爷奶奶在她身边照顾了她三个晚上,两个老人不敢歇一分钟,轮流着照顾她。
生怕他们心疼的孙女病情更严重,幸亏爷爷是个老中医,很多常见的病,都能信手拈来。
他们早就深觉,孟酥这个丫头,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就是他们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而孟酥第一次和男孩子玩耍,是在她十一岁那年。
小男孩因参加了变形记节目组的录制,误打误撞的和她结识了。
小男孩叫南风,南风是段初尹当时的化名,话不多,和孟酥一样。
说来也怪,孟酥在那个冬天忽然就变了个人,把不爱说话的习惯改了,成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小话唠,也仅仅是那一段时间。
南风和孟酥常常在村子的尽头,静静的坐在河两岸桥边的台阶上。
微风凛凛,风从河面上轻轻的吹到他们的身旁,青泥色的小河悄悄的在他们的脚下路过,杨柳枝在低头和河水对视着无声接吻。
但南风对这生动的景色一点不感冒,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女孩膝盖上的画板,时不时看看手握画板的女孩,和她谈天说地。
孟酥记得最清楚的是,南风问过她的一个问题:
她的梦想是什么?
孟酥当时笑笑,然后说,“像别人那样和爸爸妈妈,兄弟姐妹一家人幸福的住在一起。”
孟酥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
南风原话是:“过上你现在的生活。”
因为他真的很喜欢、也欣赏孟酥的生活,回家后,为此写了一篇日记。
日记本最上方写了这一句话:“我有一个如风的朋友,她只做自己,不听信于他人的三言两语,不问归期的在某个地方,沉静的画着她喜欢的东西。”
后面跟着署名——段初尹。
孟酥听他说完笑了,虽然那时懂得也不多,别过头眺望着远处。
遍野的青山,抹上了似有似无的干枯褐色,原本青色的河面被灰蒙蒙的薄雾染成了蓝灰色,青葱绿的麦田里长满了金黄色的油菜花,时不时有如疾风的火车从田野里的高桥上驶过。
不怪南风,因为这真的很难让人不爱。
这点孟酥承认,但应该还远远不足以让南风羡慕起来吧。
后来呢,孟酥就经常做一些天马行空的梦,而很多梦,都和南风有关。
孟酥记了南风好多年,直到遇见段初尹。
南风骤然奇迹般的、永远从她的梦中消失了,从此她的梦里都是段初尹。
但没有一个梦是可以和昨晚的那个梦相提并论的。
这将会是她不能向任何人提及的,秘密。
~
回到家的孟酥,想上楼,可耳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不是妹妹吗,去哪里鬼混了,现在才回来。”
一个少年从角落里的沙发上弹了起来,他盯孟酥的目光仿佛他们是一家人。
孟酥听音就知道说话的人是徐嘉闻。
徐嘉闻,南城一中舞蹈社里的主舞,性感的桃花眼是他很显眼的一个身体特征,甜系男高帅哥,一颗小虎牙给他增添了那几丝欢喜喜的甜。
孟酥也参加了校园的舞蹈社,不过她跳的是芭蕾舞,徐嘉闻跳的是爵士舞。
很快他们两位杰出的舞者,就会在南城一中的舞蹈社的角色里淡出。
他是孟酥血缘上的表哥,嘴唇和眼睛与孟酥的有些相似,徐嘉闻的妈妈和孟酥的妈妈是双胞胎姐妹。
“这么关心我呢,不围着某人转了?”
孟酥挑眉的时候,眉骨也跟着抬了抬。
“害,别提她了,不知道这会她和谁一起在白色沙滩冲浪呢。”
徐嘉闻喜洋洋的笑脸顿时转变成了皱巴巴的拧巴脸。
孟酥走到沙发边坐下。
“你怎么没一起去?”孟酥自然的坐在了徐嘉闻的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