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阑抬起惺忪的眼皮,干燥起皮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你可以走了。”牢门打开,狱差没有感情的声音传出。
“走?”
这个字终于让刘星阑的眼神开始聚焦,浑浊的眼中刚开始是困惑,后来又恢复了平静。
他动了一下那只一直支撑着身体的手,由于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已经麻痹没有知觉了。
窸窸——
轻轻的在墙壁上锤了两下,等感觉稍微好点了,他才用另一只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长时间暗无天日的关押和折磨早已让这个老人憔悴不堪。
“官爷,您是说我可以出狱了吗?”刘星阑嘶哑的问道。
狱差指了指几盏油灯照明的昏暗走廊,“对,出去吧。”
“好好好,谢谢官爷。”
刘星阑迈着并不大的步子慢慢往外面走去,不是很长的走廊他却走了很久。
牢狱外,夜晚清冷的月光洒下,刘星阑的脚步跨出牢房,一股冰凉的风就席卷着天空飘下的积雪拍打在他的面庞,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咳——”
点点猩红从他的嘴里飘出,与洁白的积雪逐渐相溶,夜色竟也遮不住这一丝色彩。
“呵呵,老了,老了——”
刘星阑苦笑,他曾经赤裸着身体,钻入大雪冰封的湖水为一个生病的孩子抓鱼补身体没事,为了守住百姓的血汗庄稼,孤身与几头野猪搏斗也没事,但是现在仅仅是被关了一年就撑不住了。
岁月不饶人啊!
辨认了一下方向,他一步一顿的离去,雪花落在他佝偻的双肩上,他不禁的抖了一下,似乎这双肩膀现在连积雪的重量都已经无法承受,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脚印一直延伸到了他的家门口。
嘎子——
推开木门,刘星阑熟练的拿出油灯点亮,油灯的灯油已经快要烧干了,灯光有些昏暗。
他移步来到床头,咬着牙,费力的将床移开,地上有一个用石块填起来的坑洞,将石块拿开后,一个小木盒映入眼帘。
刘星阑的表情喜悦,他伸手将木盒捧出来,颤颤巍巍的重新回到油灯前,借助油灯的光亮将木盒打开,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三锭碎银。
“呵呵。”
看着三锭碎银,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竟轻轻笑了出来。
他将木盒盖上,用粗布包裹着,小心翼翼的捂在胸口,吹灭油灯后又急匆匆的出了门,现在已经是深夜,但是幸好有月光的照亮,他勉强还能看得清路。
较高的房顶上,一个人影半躺着,手中拿着一壶酒,酒水如一条银线注入他的喉咙,他就像是一个世间看客,将刘星阑的所有行为都看在眼里。
“主人,他要去做什么?”麟蛇的双眸就像是两个小灯笼,在黑色中格外的明亮。
“做不让自己遗憾的事情。”初元回答。
有一类人,他们心中有宏愿,一生都会走在实现宏愿的这条路上,即使满身伤痕,即使粉身碎骨......
他们......都是同一类人!
初元站起身,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变得虚幻缥缈,他的身体很小,但是影子却被拉的很长,盖住了这个小小的一角,盖住了这一隅之城,无限延生出去,似乎是没有尽头......
“走吧,我们先去办正事。”
自从拿到开源之力后,因为心里念着刘星阑的事情,所以还没来得及用,现在他要找个地方用掉。
多一分实力,接下来的事情才能多一分抗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