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书瑶不动声色的咽下嘴里的血,若无其事的夹着菜,吃着饭,仿佛只要大口吞咽就能咽下所有的不甘和遗憾。
从柳莲和领建军打定主意放弃治疗开始,他们就开始准备领建军的后事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从寿衣,棺材,墓地,邀请的法师,甚至细致到摔盆扶灵这些细节都一一仔细地定好。
只是他俩做的这些领书瑶都不知道。
领书瑶选择性的忽视领建军一天不如一天的变化。每天两人总是坐在廊下的小厅中,早起看晨光,傍晚见日落。
领建军还特意找了一节桃木,为领书瑶亲自做了一个小小的算盘,算盘珠子圆润光滑,拨弄起来顺滑无比。
七月初七这天,柳莲早早地起来做了碗长寿面,只为给她庆祝这最后的生日。
上午,领书瑶还在她家屋门口认真练字毛笔字,突然陈述珍过来就扯住她的衣领,扬起巴掌便要教训她。
领书瑶当然不能硬挨着,手里拿着书本便向陈述珍砸去。一时间,看起来竟有些许焦灼。
陈述珍面色阴沉地朝领书瑶吼道:“小妮子,你还敢砸我?你是不是你偷了我放在堂屋糖盒子里面的钱?快点还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领书瑶奋力挣脱陈述珍的束缚,很是不耐烦的回道:“没有,你赶紧放开我!”
这时,门口动静惊动了屋里躺着的领建军,领建军吃力地起身,因为疼痛佝偻着身体,快速地向领书瑶和陈述珍走去。
瘦的皮包骨的手,用力地抓住了陈述珍的胳膊,冷冷的对陈述珍说:“你放开她,就算她有错也不能你来打!何况你还没弄清楚这小偷是谁!”
陈述珍看着因为病痛折磨瘦的脱相的领建军,心里竟硬生生的生出一丝害怕的情绪。
不自觉地放开领书瑶,往后退了两步,甩开领建军的手。
“行,你既然要包庇她,那我就看你面子上,原谅她一次。”
“别,不关我的事,我也不需要您原谅,您有多远就走多远!”
转头又对领建军说:“爸,你快进去躺着,别累着了。”
“呵,我看你爸面上原谅你,你还不满意。那你就把钱交出来!”陈述珍向领书瑶伸着手说道。
“奶奶,最后再说一次,我没拿就是没拿,您还是回去好好问问您的好外孙吧!实在不行,您现在把他叫过来,咱们一起问问到底是不是他?”
“您要是不愿意呢,你就先回去,别在我这儿烦我。等你找着证据您就是报警抓我都行。”
说完领书瑶捡起地上的书,放回小桌上,自顾自地看起书来,不再搭理陈述珍。
陈述珍见自己确实没有证据,本就不知道是谁拿的,这样倒是理亏了,便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陈述珍走了,领书瑶是越想越气。等到下午时分,领书瑶在院子里给前段时间从柳全那儿拿回来的无花果浇水时,正好瞧见徐茂往屋后的小道上去。
领书瑶看了看领建军眼睛闭着的,没注意她,她放下水瓢,立刻也跟了上去。
走到后屋,果然看到徐茂在一棵非常茂盛的植物根部掏来掏去,像是藏了什么东西又去取一样。
领书瑶冷哼一声,出现在徐茂身后,徐茂被吓得一个激灵。藏的东西也暴露出来,一个用纸包好的塑料袋。
那里面不是钱又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