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便小心翼翼地看着童贯,等待着他的回应。
童贯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说道:“昨日,宋子瑜在咱家这,以三倍的价格买了十万石的军粮。
我猜这应该是契丹降将提出的条件之一吧!”
杨可世道:“不错,契丹多年来频繁征战,去岁又遭受了严重的雪灾,生活困苦,无以为继。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原因,郭达恐怕不会轻易投降。”
童贯听了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同时提醒道:“我军入辽以来,除了与我大宋往来密切得郭药师外,契丹人的抵抗从未停止过,往往都是抱着人在城在的决心与我军死战,故此我军伤亡也颇大。”
童贯停顿了下道:“大兴如此战略要地,能守在此处必是对契丹忠心之人,怎又会因为缺粮这种理由而降?”
“你们一路走来,可曾看过契丹百姓吃食?”
三人摇头,他们乃是战将,只管前线对战,打赢就行,谁会去观察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童贯微微摇头道:“不谋一域,不足以谋全局,契丹虽穷,百姓也多是面颊饥瘦,但却没有逃亡,说明百姓依旧有粮,且可以坚持到夏收,百姓尚且如此,军队会没粮?”
童贯这一番分析,曲靖胡德惊出一身冷汗,紧张道:“他们这是诈降?”
杨可世则谄媚道:“古语有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义父慧眼如炬,有义父坐镇,契丹那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一眼就被看穿。”
看了眼曲靖胡德道:“便是诈降又如何?我西军将士又岂会怕了那辽人?”
随后看着童贯道:“义父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将郭达拿下?”
童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杨可世道:“都是娘生爹养的崽,身为一军主帅,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将他们带出来,就该如何将他们带回去。”
“整日想着打打杀杀,有多少将士的性命够你如此挥霍,归国后尔等又有何脸面去面见他们的父母?”
童贯语气严厉的训斥着,三人错愕的看着童贯,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太师吗?
而童贯则在心中重重得叹了口气,如果他率领的五十万大军,都是如同西军一般,军容整洁,训练有素,他有信心横推了整个契丹,可自澶渊之盟后,百余年北境无战事,整个北方武备松驰,废的不只是契丹,宋国北境更是糜烂。
那些各地方守将带来的军队,童贯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
不过各地将领还算有良心,临行前都发了一套新军服,武器与铠甲,但凡能拿的都给士卒拿了。
离的远远的,乍一看也还算唬人。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最能打的西军也只剩下眼前三人,加起来不到两万,那可真算是压箱底的,若是他们也损失了,是跑都没得跑,直接等死好了。
至于那些北境守军,童贯是一个也不敢用,万一被契丹人看出端倪,能被反推至开封。
现在的他不想战也不敢战,只想着迅速消耗粮草赶紧归国。
此刻的他无比的想念刘升,后方有消息传来,刘升已经攻破雁门,围了太原。
在河北山东之地,已经有马匪出现,流窜作案,速度极快,专挑各地大族下手,将抢来的财货全都分与百姓。
国内已乱象横生,官家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不召他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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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两万人去将计就计郭达的六万兵马,风险太大,赢了不过一个大兴,于全局意义不大。
但招降是他提出来的,也不好直接拒绝,安慰三人道:“契丹政局混乱,新皇登基,必然伴随着大清洗,郭达担心自己被清洗,想投靠我大宋也不是没有可能。”
胡德急了直接道:“那这郭达到底要不要招降?太师您给个准信啊!“
杨可世也眼巴巴的看着童贯,若是能招降那必然是以他为主,那功劳难以想象,拿下大兴,燕京还远么?最重要的是,临行前他的族弟告诉他耶律大石也有投降的想法不过在观望,若是郭达受降是耶律大石的命令,那简直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