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勇将军黄三爷回京后,尽管住在外院,他们父女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记得两年前准备见驰勇将军时,黄之桐这样劝自己:毕竟是人家亲生的女儿,人家总要表达舐犊之情。而她要替原主表达一个女儿对父亲的思念,这也是她在这世界最大的靠山了。
但是当她真的见到驰勇将军时,也许是原主身上的血脉压制了灵魂,竟生生生出一股没由来的亲切感,这种亲切感,当真像是见到了亲人。
她想象着在那个世界里,进入窦悦身体的黄之桐,见到窦悦的亲人是不是也会这样没由来的亲近。
她不由的眼泪噗噗往下掉,驰勇将军见了,也湿了眼眶。身边的人好一顿哄劝,二人才止了泪。
如今二人再次见面,情感上黄之桐便真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这个父亲不到四十,却被西北苍凉的风沙吹去了年轻的容颜,看上去像四十大几的模样年,喊一声“父亲”倒也不违和。
两年未见的女儿出落成如花似月的大姑娘,憨直的父亲不好抬手抚摸,只能从头到脚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女儿,看着看着便说不出话来。
倒是黄之桐主动拉起父亲的衣袖,问东问西,问父亲在西北的生活,仿佛从此她就是这个父亲的支撑与依靠。
国公府姑娘出嫁,自有族内管事的人操办,国公爷又下令无需大张旗鼓,所以府里筹备出嫁的事儿不用驰勇将军操心。而他常年在边塞,京城也无太多交往甚密的人,所以这场婚事,他们父女倒还落个清闲。
黄三爷在黄之桐三岁的时候把妻女接去了西北,那时候没拿走国公府一文钱,但每个月的进项没少缴入国公府的公账。后来在西北攒了些家业便不入府里的公账,如今女儿出嫁,除了账面上的嫁妆,他偷偷给了女儿一笔私房钱。
清闲的这几天,父亲带着黄之桐走遍了他为她偷偷置下的产业。虽然有可靠的仆人打理,但父亲还是希望黄之桐在婚后能多操心自己的产业。
黄之桐受之有愧,嫁妆单子她看过了,父亲给了他太多东西。
她父亲却不容她推辞:“这里也有你娘当初的嫁妆,留着就是给你的。我这辈子积攒的反正都要留给你的,咱们父女两个还推辞什么。”
黄之桐劝慰父亲:“爹爹,女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这些嫁妆已是不少,父亲该留些给自己打算。”
黄三爷笑道:“你就是父亲的打算,我还留着作甚。”
“如今女儿要嫁人,父亲一人在西北,身边虽然有人照顾生活起居,但毕竟不是能交心的人。娘已去世多年,父亲也该寻个能相伴的人。”黄之桐说的语重心长,不像一个女儿的语气,更像同辈或者长辈,巴不得能替他安排上。
黄三爷愣怔了一下,脸上随即换上欣慰的笑容:“之桐大了,会替父亲操心了。让父亲想起姨奶奶和你娘。”姨奶奶是父亲的亲娘。
身边没有外人,黄之桐也直言不讳:“父亲不想回国公府,大可以新嫁娘身体不适等原因推脱,还安置在西北。祖父也不会怪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