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转角处立着的正是一夜未睡的郑信元,满脸青胡茬,眼窝深陷,黑眼圈绕着他那还算睁得开的眼睛毫不客气的绕了好几圈。
“是郑大人啊!早啊!”越狸捂着小心脏尴尬地笑了笑。
郑信元颓颓一笑,声音明显没了昨日的中气十足,反而有些发虚,“呵呵,越姑娘早,那什么,你和成世子可以出狱了。”
越狸颔首,正准备和成庭钦一起出狱,走到郑信元身边,越狸看着脚步虚浮的郑信元,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郑大人没睡好么?”
郑信元鞠了一把心酸泪,硬生生咽回自己的肚子里,嘴里只蹦出一个字,“没!”
怎么可能没!
郑信元心中呐喊,他不知道有多后悔冲动之下抓了宁安侯府的世子,从昨儿个回衙门没多久开始,圣上召见,太后宣见,柳大学士询问,宁安侯找上门,连平日里不管事的平襄王都派人来问了一回。
郑信元是从程家回来便没合过眼,将昨日之事给这些人解释了一遍又一遍,还被圣上当众骂了一句,要不是他脸皮儿厚,只怕站在这牢前的便不是他了。
折腾了整整一夜,郑信元悔得肠子都青了,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牢中。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在外头担惊受怕忙成狗,人家在牢里呼呼大睡喝小酒,还还还……还抱美人!
郑信元简直觉得没天理啊。
“那郑大人可要好好找大夫看看了,这副面容,还是睡好了的,我瞧着悬!”越狸好声好气地劝道。
郑信元心中一呕,一股腥甜涌入喉腔。不行,他得走!这丫头有毒!
郑信元回了越狸一抹难看到不能再难看的笑容,然后一手扶着狱卒,慢慢悠悠地如同一个老头子一般躬身走了出去。
越狸和成庭钦相视一眼,便也一同出了牢房去。
待到了衙门门口,成庭钦才提了提声音,“你去哪?”
“回家啊。”越狸理所当然道。
成庭钦抬眸,挑了挑眉。
越狸踌躇一番,“去程家。”
成庭钦唇角一勾,大步便走在了越狸的前头,“还不走作甚?”
越狸闷头跟了上去。
这可怎么办啊,她明明想利用灵力偷偷进程家探查一番,这柿子跟得可真不是时候。
“怎么?不想去了?”成庭钦瞥了一眼身后越走越慢的那丫头。
“没有。”越狸浅浅一笑。
清早的街道上本就没什么人,大多数商铺都还未开门,只剩下稍冷的寒风吹袭在长街之上。
越狸和成庭钦二人未多时便到了程家正门前。
“不如,去后院墙看看?”越狸狡黠地眨也眨眼。
成庭钦稍稍蹙了蹙眉,似是思索了片刻,然后便抬脚迈向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