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传来鸟鸣,李献抬头,看着排成人字形的候鸟在往南飞。
李德明冷冷的道:“都是些乱臣贼子。”
文彦博顺势宣传了一番,把镇远城变成了正朔。
于是隔壁打通,太后便住进去,两边往来就是踏一步的事儿。
几个权贵目光交错,都带着讥讽之意。
李献给了工坊不少创意,打造出来的东西被商人们抢购一空,带回各处售卖。据闻连吐蕃贵族都对镇远城出品的货物趋之若鹜。
人空虚到了一定程度,必然会通过炫耀来寻找存在感和优越感。
北辽那边,权贵们以拥有镇远城的奢侈品为荣。没事儿喝点小酒儿,把各自拥有的奢侈品装作是不经意的拿出来显摆。
一个骑兵射中了一头黄羊,俯身把黄羊拿起来,举起高呼。
李德明清清嗓子,“如今吐蕃便是头等大患,本王准备……元昊。”
这些憨憨看到随行有太后的侍卫,便在前方显摆自己的马术,一会儿藏身马腹之下,一会儿轻松俯身抓起猎物……
“年轻时不知晓保养,老来便要吃苦头。”老太太唠叨着。
深秋,草原上看着万物凋零,但却多了些肃然之气。
“生机勃勃啊!”太后看着这一幕,莞尔笑道,只觉得精神一振。
斥候禀告了些最近的情况。
“后续如何,你盯着些。务必要让吐蕃人胆寒!”
李元昊补充道:“刘太后病倒,如今是赵祯接掌了权力。赵祯柔弱无能,必然会被臣子们压制。那些臣子……”
“万胜!”
苏唯带着孩子过来行礼。
镇远城按照李献走之前的交代在飞速发展着。
李献写信告知了她自己的决定,他和太后都不屑于弄什么认母仪式,情义到了就好。
“是。”
后世有鄙视链。一张自拍照中,人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恍若不经意放在边上的豪车钥匙,名牌包包,以及各种奢侈品。各种群里,朋友圈里充斥着这等攀比的自拍照。我的贵,你的便宜,我鄙视你便天经地义。
李元昊眸光锐利,“这是上天赐予大夏的机会,击溃吐蕃的野心,向西域进攻。只等大宋与镇远城之间彻底闹翻,兵戈相见时,便是大夏翻身的机会。”
车帘掀开,韩薇往外看看,回身道:“太后,外面好热闹。”
“隔壁是单独的宅子,都弄好了,您若是不喜便说。镇远城别的不多,人多。”
当年太祖皇帝靠着拳脚棍棒打遍军中无敌手,这才树立了威信。儿孙们却无能,以至于被臣子辖制。
“看来你是明白了。”李德明欣慰的道:“天下大势便是如此,你躲躲藏藏的以为能养成一个庞然大物。错了。本王让伱多读史,便是让你看看大势。先秦在百战中一统中原。前汉厮杀多年,这才终结乱世。前唐亦是如此。元昊。”
此时,李献召集麾下议事。
“您的身子还得调养一阵子,明年开春估摸着就能放开吃喝了。”李献觉得自己就是在哄小孩子。
一个随行的侍女指着一只落单的大雁叫嚷。
“这几年大夏元气大伤,都是托李献所赐。趁着他偃旗息鼓,休养生息的机会,大夏该扩张才是。”
臣子们低着头,不知他在说大宋的重臣们,还是说自己等人。
是夜,太后躺在床上,嘴角含笑。
当年李氏还弱小时便能和吐蕃抗衡,现在虽然丢掉半壁江山,但也不是这个破落户能觊觎的。
太后都来了,谁敢说我镇远城是叛逆。
骑兵们欢呼。
“晚上吃烤羊肉,不过您只能吃炖的。”李献策马过来。
“不过镇远城那边却偃旗息鼓,可见这几年的征战让他们也不堪重负。李献远赴汴京,多半是求援。诸位……”
“吐蕃那边正磨刀霍霍,边境一带警讯不断。另外,西域那边也不安分,有反攻的迹象。”
“是啊!巨子当初授课时曾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这便是典范。”韩琦成熟了许多,本来此次他可以跟着去汴京,但镇远城事儿太多,最终他选择留下。
“无碍。”
李献深谙这一套,所以在商品等级上做足了功夫,令那些权贵欲罢不能。
李献披上大氅,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是。”李元昊为他掩了一下薄被,“大夏的大患在于镇远城,在于李献。李献一日在西北,大夏只能被隔离在大宋与北辽之外,永不可能称霸天下。”
孩子胖了些,但被太后抱着时却不挣扎,反而好奇的看着她。
“我不冷。”李献正是强壮的时候,冬天穿着单衣都不觉得冷。
“噤声!”
马车里传来了韩薇的声音,很是清脆。
太后嘟囔几句,被秋风一吹,便吩咐罗崇勋,“把老身带的大氅给国安。”
就如同此刻镇远城的骑兵们。
“不用麻烦。”太后摇头,“若说尊贵,在宫中老身过了数十年所谓尊贵的日子,形同嚼蜡。老身如今就想和百姓般的,一家子热热闹闹的才好。”
“阿娘!”
“叫祖母!”苏唯教他。
“李氏那边最近很是规矩,面对咱们的斥候也不跋扈。不过密谍多了些。”狄青说道。
“李德明想示弱。”文彦博笑道:“他想修生养息,静待时局变化。”
“我没准备给他这个机会!”李献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