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意躺在地上,两手背在脑后,左腿曲,右腿放左腿上,一只脚悠悠的踢。
“我打算去问问顾家。”林白意思是你赶紧走。
“你去吧,我在这儿多歇歇。”
曲如意放浪形骸,似得几分逍遥真意。
林白想不明白,修士之身,也不知要歇什么。
看似逍遥洒脱,其实难掩惫懒,也不知是不是跟妙妙混的久了。
林白不打算管,他怕妙妙跟人学坏,却不怕妙妙把人教坏。
瞅了瞅洞府,发觉无甚值钱物事,便出了门。
这事儿虽来的突然,可林白并未慌张。如今背靠顾家,啥事儿打听不到?把顾大娘揪来问问便是。
先去玉湖,见了姜小白。
“好似跟桥山派有关。”姜小白也不甚明了。
林白更放心了。
若是跟桥山派有关,那必然是桥山派主管此事。既如此,若是有险,把裴大姐摘出来就行。
再说了,这也是当年顾金针答应过的事,顾芳是见证。
就算没顾金针的承诺,以林白如今与顾家的关系,只要不是摸顾倾水的屁股,那都没甚难办的事。
“我去顾家看看。”林白道。
“别。”姜小白拦住,皱眉道:“你怎如此慌张?”
“我没慌张啊。”林白不解。
“还说没慌张,我看你慌的很。且先坐下静心。”姜丫头把林白按倒蒲团上。
林白确实没慌张,却也察觉到了姜小白的用意。
先前说曲如意不靠谱,姜小白也好不到哪里去。都这时候了,怎么还这样?“我自己脱。”
不过姜小白也确实在关心人。
她好似改了性子,不让林白伺候,反专心伺候林白。
手拿把攥一番,硕果再一吃,确实心静许多。
“感觉我好似贤者。”
林白嘀咕着,下了黑塔,训了顿妙妙,再去凤鸣阁。
同朱玉慧聊了聊,她屁也不知道。
“前辈,最近你不炼丹,店里都有些缺货了。”朱玉慧小声道。
老朱家确实没拿的出手的人了。练气境的丹药还好说,筑基期所需的就抓瞎了。
“改日再说。”林白早就不为五块灵石折腰了,炼丹只为手艺进步,不为赚那几块儿灵石。
“非是催前辈炼丹,”朱玉慧赶紧解释,道:“大嫂子想让前辈去凤鸣山坐坐,再传些炼丹的手艺。”
林白得顾大娘之令,不离信义坊,是故许久没去凤鸣阁了。
“这个……”林白细思片刻,道:“我最近不便去。你跟田婉君说上一声,着她挑几个好苗子,来随我研习炼丹之法。”
“好,多谢前辈啦!”朱玉慧开心的致谢。
林白又提点她了几句修行上的事,便再去天池阁。
“好似不是坏事。”姚千园心大。
“那到底是何事?”林白追问。
“你问我,我问谁?”姚千园指了指四周,代指店铺,“我就是出来卖的,你想让我知道多少?”
“……”林白打定主意,以后绝不能让妙妙跟姚千园再有来往。
“你家老祖如今怎样了?”林白打听姚万山。
“我虽姓姚,却终究是個练气,凑不到老祖跟前的。”姚千园叹气。
“你也该操心修行才是。”林白衷心苦劝,“境界才是根本。这里赚再多,又能如何?”
“我修为不展,如今练气七层是一点也动不了。”姚千园都快要气出泪了,“好似上面压了万斤巨石,我半点也动弹不得。心境没甚大碍,丹药又无功,也不知哪里出了错。”
“何不出去走一走?”林白总是记着姚千园的情谊,愿意说些心里话。
“……”姚千园听了这话,似有心动,却又似在顾虑什么。
两人随口又扯了几句,林白告辞。
去往青云山,见了顾瑶。
“你气息有变,虽内敛归藏,却躲不过我法眼。才没多久,竟已来到筑基中期境界。”顾瑶一见面就吹起来了。
林白见她夸赞,本想谦虚一句,没曾想顾瑶又立即道:“老祖当真慧眼!”
这跟顾大娘有个屁的关系?我修行有成乃是不做凡思,不贪女色;我得顾大娘照料,乃是骚狐狸偷窥荐转轮;我修阵法有成,乃是刻苦用心,以爱徒试阵,方才得成!
“老祖确实慧眼!”林白随口拍。
“这才几天,你怎么又来了?”顾瑶终于想起正事了。
“乃是有事求问。”林白赶紧坐下来,开始掰扯,“我听说,四金丹宗门都下了严令,禁新晋筑基出门,好似静待某事。”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平日里不爱管这些事的。”顾瑶挠头,丢下画笔,道:“你去问问你相好儿,不就知道了么?”
“……”林白愣了下,心说你竟然知道了莪和欢欢姐的事?顾大娘跟一个小辈聊这些事?真是毫无元婴风范!还是说,大家都知道了?
盯着顾瑶的眼睛,林白见她很是认真,并无促狭笑意,便知自己会错了意,人家指的是裴大姐。
相好儿太多就容易出这种问题!
“她不能随意出山,见不到人。”林白道。
“好吧。”顾瑶终究想起老祖的嘱咐,道:“那你跟我来,咱去寻九重叔叔问一问。”
顾瑶当真没把林白当外人,她在前领路,一路下了山。
七拐八拐,再登山,来到顾飞雪住处,又进去打了个招呼。
继续往山上行,爬到山腰,便见一小木屋,有一道童拦路。
“顾瑶,老祖在静修。”道童手执拂尘,一脸的郑重。
“我要见老叔!”顾瑶道。
“老祖在静修。”道童回。
“顾连珠,我说我要见老叔!”顾瑶瞪眼。
“老祖在静修。”道童抱着拂尘,仰着头,格外骄傲。
“去你的!”顾瑶一脚把那道童踹翻,“你愈发出息了!跟你姐姐我摆谱,需知是谁给你安排的这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