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江淮文社之中,讲学广场旁便有座二层的阁楼,吴时来正在其中等着曾朝节与李旦。
“幸会幸会,敢问哪位是植斋先生?”
吴时来站起身拱手以礼,一旁的曾朝节则是回之以礼。
“见过悟斋先生。”
随后,吴时来又看向一旁的李澹,也笑着道:“这位便是刘兄信中所说的李澹吧,没想到一省的海道大人竟然如此年轻,果然青年才俊。”
李澹拱手回道:“见过悟斋先生。”
话音刚落,李澹便是抽出原本别在腰间的折扇,咔地一开。
只是这样一个不经意的举动,让原本已经坐下去的吴时来的一声猛地又站了起来,怔怔地望着那把折扇上的字。
“虚怀若谷,谦恭自守……李老弟,敢问这折扇你是从何而来?”
李澹此时方才道:“乃是家师赠予在下的。”
果然吴时来听后瞳孔一震,随即从桌后出来,脸上的表情也顿时热情殷切了几分,走上前握住李澹手道:
“李老弟所说的家师,可是徐阁老?”
李澹故作惊讶道:“正是,悟斋先生怎么知道?”
此时吴时来紧握着李澹的手,重重拍了两下,激动道:“这把折扇当年在徐阁老身边寸步不离,我怎能不识。
实不相瞒,在下亦是徐阁老门生,如此这般,你我岂不是同门师兄弟,来来来,李师弟,快快这边入座。”
说完,吴时来拉着李澹便是坐到他身边,不经意间却是把曾朝节给冷落在一旁。
而曾朝节此时也是看傻了眼,心想这李澹何时成了徐阁老弟子?
徐阁老何许人也,大江南北哪个不知道他的名声,早知道李旦有这个身份,凝斋书院何苦办的这么苦哈哈。
李澹入座之后这才坦言道:“在下也深知家师德高望重,所以才不愿主动提及,不然在旁人听来,恐有狐假鸱张之嫌。”
显然,吴时来对李澹的这个说法非常满意,不自觉与李澹拉起了家常,主要是关于他与徐阶的点滴往事。
这样说来也不奇怪,毕竟吴时来本人相比于其本身的功绩,确实与徐阶的这层关系才是其能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的原因。
“师弟,我看信上说,你们在福建海澄办了个凝斋书院,可有此事?”
“那还能有假,说到这里,悟斋师兄德高望重,名传四海,不知何时有空也来我这书院讲学看看?”
受到了李澹邀请的吴时来捋须大笑,当即应允。
其实此举对于二人来说属于双赢。
一方面文坛名士去当地讲学,可以大大提高书院的知名度,尤其吴时来作为江淮文社的领袖之一,其影响力不可谓不大。
但反过来说,吴时来去讲学,也是变相在拓宽自己的影响力。
首先李澹办的书院属于公益性质,无论站在什么角度,这就是绝对政治正确的一件事,而吴时来去为一家公益书院讲学,那自己在儒林的名声自然会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