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圭长得越漂亮,李修文的心里越复杂。
以前白圭的模样,只是一个小孩子,可以不把她当女子看待。
就因为这个,李修文可以毫不顾忌的与她相处。
当然李修文也知道,外形只是外形,不是它的真身。作为一个妖怪,她的本体依然是那只小小的白狼。
但他还是一阵酸楚,故作轻松的取笑道:“这是谁家小姐驾临敝观,竟这般国色天香,真是令此地蓬荜生辉。”
小白哼了一声,板起脸来:“阿兄,你一回来就取笑我!”
李修文是故作的取笑,白圭也是故作的生气。没有当真,刻意板起的脸,只让人觉得俏皮。
白圭嘟起了嘴,伸出了自己的手:“不哄我的话,俺就不原谅你了。”
李修文失笑,她想要的‘哄’,只是牵手而已。
他从没像现在那样,痛恨自己,画地为牢,为自己强加界限。
——也许,本就不必如此复杂。
男女之防是人的观念,而他们只是妖怪。
于是,李修文放下了顾虑。
上前牵起她的手,一如往昔。
小白轻声诉说:“阿兄。你不在的几天,我总是害怕。怕我变了,你就不认我了。”
李修文温声回答:“你不就长大了一些吗?小白依旧是小白,又不是其他的什么妖,又有什么好怕的?”
白圭欲言又止,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以前她有话就说,有事就做。有什么不想要的,就拒绝。
她扬起脸,眼眸间有些迷离,声音微不可查:“可——我,要是不再是我呢?”
李修文没听见,不由问道:“什么?”
白圭忙用笑容掩饰:“俺觉得现在的俺,确确实实像个人了,可为什么总觉得,没有想象中开心呢?”
李修文莞尔:“早就与你说过,做人可不好,烦恼可多着呢!”
白圭有些忧郁的说道:“以前俺只是觉得,要是做人,就能与阿兄多待会。哪想得现在这个结果?”
李修文轻拍她的头,笑道:“你现在才多大啊,化形也没几年呢,就想这些有的没的?”
“做人无论好不好,也需要自己去体验,亲眼去看,亲耳去听。阿兄以前和你说的那些,只是一些牢骚话,千万别当真。”
白圭旋即笑了起来:“阿兄,我记得你还要教我读书呢。”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两本书。
上面那本看起来新一点,也新不到哪里去,封皮都焦黄了。
下面那一本就更旧了,纸页看起来极为残破。
白圭但挑出上面那本:
“这是钟吕传道集,到底是不是功法秘籍,俺也不知道。是从外面捡来的,阿兄你就拿这本教我识字吧。”
李修文有些吃惊,接过那本书,取出来一看。
刚打开书页,就看见那些大大小小的墨字,如同蚊虫一样争先恐后的飞入他的眼睛当中。
他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都没懂。
玄之又玄的状态只持续了一会,就烟消云散。再看那本书,已经如寻常的书一样。
只是一些普通的字迹。
李修文都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再去看白圭,就见她笑着把他拉到书桌前,将破书压在下面,展开钟吕传道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