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客气了,抱海祖上乃咱们中原人,传说早年间因战乱避到了东瀛那边,抱家不知怎么,便在东瀛起了家,抱家发展到近年,据说手底下有数千艘大小船只。”
“抱家虽是海盗出身,然其并没有抢掠过咱们大明的商船,多是往南边抢红毛西夷人的,还有便是东面,抢一抢南高丽出海行商的船只。或者收收保护费那些。”
“咱们大明水师,素来与抱海和平共处,只不过年前传来抱海死后,手底下便就分成了两派,一派要改变现有规矩,凡在海上,不拘是咱们大明的商人,一概出手。”
“另一派,则是表明不想与咱们大明为敌,老李头说的,想来便是这两派的人手在镇江厮杀了。”
吴泽听到前面,目中一亮,这抱海挺有民族情结的,可惜死早了。
待听到后面,不解问道:“如此说来,海盗都进了内陆长江厮杀,咱们大明水师岂不是形同虚设?”
金彩见问,此问显然已经超出他的有限水平,只能挠挠头干笑一声。
吴泽也不追问,伸手拍了拍金彩的肩膀。
这时,老李头小心翼翼地发问:“金爷,此次我前来,是希望金爷手书一封,把此事呈报上去,小人怕到时进了神京,空口无凭,就怕老爷责骂。”
金彩想了想,方自吩咐道:“这样,每年的年礼皆是定在十一月上旬出发。今年你预留半艘空船出来,扬州林姑爷那边要给林姑娘捎去东西。届时你前往扬州装船,一并送往神京。我与扬州那边约定好日子,你再过来拿信。”
李老头这才大松了一口气,连声不迭地谢过金爷,最后客气地邀请泽六爷,有空的时候定要前往城东庄田处,他好招待一二。
吴泽点了点头笑着应承下来,目送李老头离开。
“金叔,你替我写份名单出来,我好替政老爷他们奉上年礼,顺道也给府里的老太太她们准备一份年礼。”
语气一顿,吴泽沉吟一会,方又续道:“最好是把府里那些主子们的喜好说一下,我才好挑拣一些年礼。”
金彩听后,眉眼之间挂着笑意,忙不迭地应承下来。
虽说自己还没有进入荣国府,这些年礼不送也无妨。
然而,先不论谁救了谁。单凭贾政替自己解决户籍这一事,这些礼,他吴泽就必须送。
吴泽与金彩确定船队启行的大概日期后,便就折身回府去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后,香菱见六爷的身影出现在院子,忙放下手中的女红,从一旁拿起暖手炉,小跑迎了出去。
“六爷,热水在房里温着,我马上替六爷取来。六爷先行暖暖手。”
彼时金陵的天气,愈见清凉,一日复一日寒冷。
贾家不愧为钟鸣鼎食之家,这金陵还没下雪呢,给主子准备的暖手炉便早早备下。
吴泽见香菱似乎一直坐在卧室门口,想起昨夜和她说过的话,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宠溺,“我身子还没那么娇贵,既已点上了,你便自行用着,不用担心,在院里你只须听我的。旁人无须去理会。”
香菱眼帘垂低,六爷仿佛能够猜透自己的心思似得,自己刚想说这暖手炉不是她这丫鬟能用的,就怕管事嬷嬷教训她不懂尊卑。没承想,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六爷给堵了回去。
“拿着,这是六爷给你的见面礼,也是作为你替六爷守住那背囊的秘密。”
香菱微一抬起螓首,便见六爷那修长好看的手指上面,平躺着一支荷花玉簪子。
“这……送我的?”香菱瞪圆眸子,里面溢流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眼眸微微往上抬,后又瞧见六爷那双好看眸子蕴含一丝笑意,顿时惊醒,小手乱摆,“不成的,这太贵重了,六爷还是留下,送给旁人罢。”
“这本就是我特意为你挑的。拿着吧,我先去洗漱一番,然后小憩一会。晚上,我得治一下我的脑子。”
吴泽不由分说地拉起香菱空出来的一只手,把手上那支玉簪子放在她的手心,而后进了沐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