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平安家园的家中。
听完莫渊的讲述,夭夭道:“哥你也是够狡猾的,明明已经走了,却又悄悄潜回去偷听。”
莫渊道:“我这也是想确认一下他们最真实的态度。”
夭夭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又笑了起来:“咯咯,一群小学生敢称知识分子,那我岂不是高高级的知识分子?”
罗红英在旁笑着奚落道:“我看你这也高级不了多少,高中没读满就辍学了,连个高中毕业证都没有。”
夭夭一下子苦着一张脸,道:“是哦,我其实已经提前自学完了高中课程,就连大学课程也学了一部分,我当初至少应该把毕业证领了呀。”
坐在一边的莫渊、罗红英和柴三人都被她逗笑了,夭夭这话他们当然没有当真,只是日常的开玩笑耍宝而已。
也是在这一笑之间,屋中本来有些压抑的氛围终于轻松和缓了下来。
而这,就是夭夭的用意所在。
这时候,她看着莫渊,认真道:“哥,那对这件事你到底是什么态度呢,咱们是插手还是不插手呢?”
罗红英,柴二人也都是脸色一敛,认真的看着莫渊。
这看似一件小事,可他们却已看到其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那才是真正棘手的问题,要不要趟这浑水,他们都很犹豫。
老姚对莫渊说的事情很简单。
他们的学问虽然不高深,可终究是上过几天学的,明白识字有知识和目不识丁的文盲差距有多大。
可学校制度早在四十年前就瓦解了,他们的儿子孙子没有可供学习知识文化的场所。所以,他们就在一个小圈子内搞起了地下学校。
说地下学校有点夸张,不过就是一间屋子,一个有着初中学历的老师,传授一些基本的文化知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识字、能写会算,不至于当一个睁眼瞎的啥也不知道的文盲白痴。
这个地下小学堂非常封闭,只对他们熟识信任的一百多个家庭开放,哪个家庭有了适龄的孩童就可以送进去,小学堂学员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二十个,最少的时候甚至只有几个,不过却一直悄悄维持了下来,长年累月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也都是由这一百多个家庭共同承担着的。
另外,虽然从来没有任何明文禁止私设学堂,做父亲长辈的想要让儿子孙子读个书认个字能写会算不呆不傻,有什么错?可所有人却都知道这是个禁忌,要么不弄,要么就偷偷摸摸的搞,别被小圈子外面的人知道,不然各种预料之外的麻烦都会接踵而来。
虽然这些麻烦几乎从来不会打着“禁止私设学堂,必须立刻关停”这个理由,最接近的也不过是“聚众传播有害思想,暗中对抗武馆”之类的旗号,可谁也不傻,到底冲着什么来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老姚他们这个地下小学堂偷偷摸摸搞了十几年,一直平安无事,因为他们足够谨慎,从来不在小圈子之外多说一句。
可昨晚,地下小学堂养了许多年的看门狗突然无声无息的被割掉了脑袋,鲜血淋漓的狗头被堂而皇之的端端正正的摆放在了小学堂的讲桌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