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森最是冷酷无情的狼王……”
“有朝一日竟会为了一个雌性冒死前来?怎么,你喜欢上她了吗?王……竟是喜欢上一个软弱平凡的兔子了?”
威牙笑着,眼中有说不出的恣肆得意,他等着,心中的喜悦都要安耐不住,只要狼王再向前一步,他脚下的土地就会崩塌,密密麻麻的锋利竹箭刺穿狼的血肉。
这般想着,威牙呼吸越发急促,他金灿虎眸发出无比亮眼的灼热兴奋光芒……
只要狼王死了,世间就再没有能威胁到他地位的兽人,自己就将是唯一的王!!!
巨狼愤怒的喷出鼻息,狼牙呲着,对着威牙俯身威胁着,喉间发出骇人的阵阵低吼声。
鳞枭眼神凛冽,怒火压都压不住道:“威牙,我与你之间的事,不应伤及其他无辜妇孺,雌性与幼崽是多么珍贵的存在,你不会不知道!”
“你不是自诩,自己是将兽人们从‘残暴狼王’手中解脱出来的大英雄?怎么,英雄也会滥杀无辜?”
鳞枭语气淡定平和的讥讽,他绿眸紧盯着威牙手上正膨胀跳动的心脏,那血红肉块心脏的一下下膨动,意味着祝花花还有一线生机。
巨狼看似毫无波澜,甚至祝花花悬在半空中微弱喘息着的时候,他狼心害怕到颤栗,鳞枭还是狠心克制着,连一个眼神都没扫过去。
那个不久前还躺在狼榻上、被狼拥在怀里的雌性,鳞枭还记得她浑身雪白的样子,又是怎么在狼的舔舐下一点点染上粉色。
鳞枭同样记得,她是多么娇软怕痛,狼想亲亲她,吮她红舌,可每次多亲一会,女人白软的手就会伸出来使劲将狼脸推向一边,她太娇了,娇到就连狼亲她,都会嫌弃狼吸吮得力道大。
可现在祝花花被威牙掏出了心脏,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破烂娃娃一般,眼神死寂,惨白脸蛋上落下来豆大冷汗,她竟是一声没吭,或者说,她害怕自己刺耳尖叫会引得威牙厌烦,徒手一捏就将她心脏捏碎。
祝花花是不怕死的,她素来爱娇又怕痛,可在琬姬的日日折磨之下,死亡反而成了一种奢求。
“我自然不会滥杀无辜,可谁让祝花花怀的……是小狼崽子呢!”
“噗呲——”
她痛得浑身颤栗,失重感传来,祝花花下意识的伸手护着肚子,“嘭——”的落在地上,她忍着巨痛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威牙收回爪,目光挑衅,“狼王,我才是众望所归,要是你们狼族识趣些,就该老老实实避开我才对,可谁让你非与我作对呢。”
“你不该惹我的……”
“自觉些匍匐在我脚下不行吗?”
他唇角一侧上扬,露出桀骜不驯的笑容,“祝花花可不是什么无辜雌性,我也绝不会给自己留下个祸患,她和她肚子里的崽必须死。”
男人阴狠的话语自上方传来,可让她感到不安的,是突然有一股湿漉的、温热的液体自她腿间流淌出来,在她身下氤氲出一片死亡血色……
祝花花无力的摸着肚子,她胸口空荡荡的,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骨骸与血肉都像是被碎裂了般,可比肉体上的疼痛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她能够清晰的、一点点感受着肚子里崽生命力的消失!
她要死了……
祝花花眼神虚空,眼角缓缓凝出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无意识的盯着上空飘落下来的黑色雪花。
抚在腹部的手骨也在颤抖……
自己可真是个废物啊,连累了族人不说,连崽子都护不住。
若是能有机会重来……祝花花扯了扯嘴角轻笑,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生出这样荒诞虚渺的念头。
……在那个暧昧的晚上,她一定会蛊惑狼王,先一步借狼王之力下手弄死琬姬和威牙!!!
她眼中恨意越发浓稠,祝花花含着最后一口气侧着脑袋,对上狼王的眸子。
女人抚在腹处的手轻抬,指尖在肚子由下到上划过一道痕迹示意着,眼中满是祈求的水光。
那意思分明是——
请您剖开我的肚子……让它活下去。
鳞枭:“……”
他庞大狼身肉眼可见的在颤抖,无需言语,一狼一兔仅仅是对视一眼,鳞枭就明白她的意思,可崽子不崽子的,只要祝花花活着,以后还能有机会再生一个出来。
巨狼急促上前几步,喉间发出低沉的悲切哀嚎声,下一秒巨狼脚步凝滞住。
他清楚的看见女人饱含希冀的眸光慢慢变弱,最后……她抚在腹部的手垂落,眸中死寂无光。
无尽的绝望浪潮涌上巨狼心头,天空都飘落下来黑色的雪。
此刻本该是深夜,天道之力如同一束光照在威牙身上,也将此处短暂性的亮如白昼,可此刻天光竟渐敛……
威牙脸色不愉的仰头,这个时候天道怎么能这样不给力?
他威牙还就要沐浴在圣光之下,等着狼王在他脚下哀嚎、求饶、跪伏!
甚至他早就察觉到了,过来这里的并不止是狼王一人,还有很多的兽人一直躲在四面八方灌丛的暗处,他们的目光在威牙和狼王之间徘徊不定,即使威牙有神祇相助,可狼王过于可怕的实力,总会让兽人们本能忌惮。
“狼王,你可不要怪我,弱肉强食本就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暗夜之森注定要成为我威牙扩张出来的领地版图,我才会是王。”
羽毛大的黑暗六角雪花飘直威牙面前,男人嚣张表情一滞,也就在短短一瞬间,最后的天光也消失不见。
只是天光并非自己消散的,威牙放眼望去,空中飘满了黑色雪花,它们悠悠荡荡的从虚空落下,竟将天光遮蔽。
一道低沉暗哑的男音骤响:“谁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