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醒来的时候,太阳还是毒辣的,热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迷糊的揉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
三间草坯房,有些要塌腰子了。
王权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家乡老宅。
而且,他还躺在院里树下的破席子上,显然是在睡午觉。
低头看着地上那双开嘴笑黄解放鞋,王权皱眉,难道自己重生回到了十八岁那年?
他不过是签了一笔大生意,高兴多贪了几杯酒,怎么就重生了呢?
自己的身体一直很健康啊。
而且那个世界自己家底丰厚,生活殷实,本想可以陪着老婆孩子颐养天年。
憋气,这重生了,自己辛辛苦苦几十年打下来的江山,不知道会落入谁的手中。
老婆能守的住家业吗?还有那一双儿女,还都未成家。
真叫人憋得慌!
难道是因为自己上辈子他对这个家不闻不问的走了,这是报应?
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三哥,我饿。”
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干枯的小手搭在王权的胳膊上摇晃着。
这是六弟,家里最小的孩子,没记错的话在80年六弟三周岁,虚岁四岁,计划生育真实的罚了200元大团结的。
王权哀叹一声,从地上抱起弟弟,去灶台接开旧的发白的木头锅盖,锅里只有水。
在这个年代东北农村很多家庭都用木头制作出来的两个半圆拼成的锅盖。
王权抱着六弟抬腿去院子东边的圆仓子找粮食,推开仓子门,仓子里只有一小箩筐苞米棒子,旁边还有几个破麻袋片子,这就是他家此时唯一的口粮。
他爹王洪国是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赌徒,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干过,可人好吃懒做,还是个赌徒,堵赢了就买好酒好肉吃了喝了,堵输了就将家里口粮拿去抵账。
孩子们都还年龄尚小,可都怕有那么一天被自己亲爹拿去抵债了。
巧的是王洪国为了逃避劳动,去生产队赚工分的事情,已经半年没捞着人影了。
家里没有精壮汉子,就靠母亲李素琴和老大姑娘,二小子那点工分,别说吃饱饭了。
苞米糊糊都喝不上溜。
李素琴是个饱受旧社会思想教唆的传统女人,本着家里男人为大,男人只要没把她卖了抵债就是好的,就算是卖了她抵债,她也会帮着数钱的那种。
王权不禁眼泪在眼圈内打转转,这个家他一分钟也看不下去了。
王权记忆里自己的童年,吃不饱穿不暖,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冬天屋里别说后世的暖气,就算是一个取暖的地炉子都没有的,夜里躺在炕上睡觉,能数星星那种浪漫。
想到这些,王权不禁心酸。
可能是因为前世他不管不顾的做生意走出了这个家门,对这个家庭亏欠的太多,老天爷觉得不公,所以才让他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