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用金钱创造的假象,让很多书生,发出了盛世的感慨。
而这一片颂扬声中,朱由检和内阁九卿,依然保持了难得的清醒。
“皇圣明,宇内承平。
然初冬无雪,明年灾荒恐不可避。
臣等还请皇,于正月初一,斋天祭地。
正月初三,问卜道场。
正月初五,告朔法事。
正月初七,御身西郊约翰教堂。
正月初九,释奠先师孔子”
总之,皇天厚土、道士和尚基督孔圣,都不能落下。
他们安排的倒是紧凑,隔一天见一尊大神,连教堂都给算。
只是苦了朱由检这个辛苦的皇。
去年因为先皇的遗体要在3月份左右才入陵,所以,初一开始,主要是围绕先皇棺柩进行祭祀活动。
今年倒好,连天主教都算了。
不过朱由检的三个老婆却很高兴,皇后已经快要生了,所有的人都凭借经验,判断出是个男孩。
于是,皇后特意嘱咐方正化,带着她亲手写的五份谢书和500两银子,代替她去向诸天神佛包括西方的天主表达感谢的情谊。
袁妃身子利索,原本就想着陪朱由检去教堂。
因为前几个地方,是稍稍拒绝女性的。
这估计也解释了天主教在中国的最初几年里,因发展良好,招致狠狠打压的原因。
田妃因为研发礼花弹二号,而受了风寒,最近一直身体不好,这也让朱由检很担心,担心她和孩子。
御医因为礼妃怀有龙种,不敢乱用重药,加现在刚好是妊娠反映最强烈的时候,因此看着阿萝痛苦的样子,朱由检实在心烦。
后来还是徐光启,他说问问费力神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朱由检才强打起精神,领着袁妃和筱筠去了一趟约翰教堂。
原本圣约翰教堂,被勒令改成了约翰,因为连徐光启也承认,
在大明,真正能叫做圣的,只有三个人:太祖、孔子和朱由检。
教堂的土地,因为徐光启和后宫的努力,现在已经扩张到20亩地了。
如果不是朱由检冒着被言官骂不仗义的恶名,极力限制的话,估计现在至少200亩了。
就是这样,约翰教堂也已经成为西洋人的一个聚集地了。
散落在全国的传教士们,因为过圣诞的原因,全跑这里过冬了。
看见朱由检等人过来,这些西洋鬼子,都被锁在了后院里,既然不愿意向大明大皇帝陛下跪拜,那只当一天的犯人也算国家开恩了。
和朱由检急于找到缓解阿萝痛苦的特效药不同,他的内阁九卿们,都很好奇的在教堂里走来走去,指点指点这,讨论讨论那。
还围着洗礼池研究了半天,结论是,这些番夷,连洗澡都不舍得用大池子,反正历史留下笑柄的是他们不是朱由检,大过年的,也就随他们了。
弥撒的安排,要在九点钟,而朱由检等人是按照早朝的时间过来的,所以,距离九点钟,还有大约2个小时的时间,
这个时间里,费力克斯,针对治疗感冒和缓解妊娠反映的两种问题,
分别给了朱由检一瓶清凉油和一小盒金鸡纳霜的提炼物,说是很有疗效,而且他很注意中国人的传统,
特意说明,这些东西不是化学试剂配出来的,而是确实从植物中提炼的。
朱由检连忙交给高起潜,让他派人骑快马送进宫。
在这里,费力陪他喝了点咖啡,久违的香气,让朱由检很是满意。
倒是跟着一起来的那些人,连甜红茶都喝不惯,全换龙井了。
“费力,你这教堂里倒是什么都有,怎么连龙井都有啊?”
“回神圣的大皇帝陛下,这都是徐弟兄送来的,前日他说过,诸位大人们阁下,喝不惯咖啡和红茶,因此叫我特意准备的。”
西洋人和中国人在称呼的错位,如今都被看成新鲜事,没有任何人会纠缠在这个问题。
“弟兄?徐光启还没有接受洗礼吧?怎么称呼弟兄了呢?”
“是是是,我说错了,请神圣的大皇帝陛下谅解。”
“没事的,大过年的,不用老认错。我大明规矩不多,但个个都是真章儿,你多注意才是啊!”
“是是,神圣的大皇帝陛下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命人写在了石碑,以便随时翻阅,看看有没有违反命令的时刻。”
“呵呵,他倒知道自己记性不好!”朱由检点着他,跟身边的群臣和近侍笑着说。
大家也跟着哈哈一笑,气氛也融洽不少,在笑声中。
“对了,徐大人,他怎么总是神圣神圣的叫朕啊?”
“回皇,是因为教堂改名字的时候,臣跟他解释了一下圣的雅意,因此,他就采用神圣二字来称呼陛下了。”
“哈哈哈!”
朱心情愉快的大笑起来,总算是给老外们立了一个令人满意的规矩,不尊重中国的领导人还得了?哼!
忽然朱由检脑子里有了一个主意
“对了,朕那天根据徐光启呈的算历推演,似乎这圆圈和半径之间的数字除不尽嘛!”
“是的,我神圣的大皇帝陛下,贵国的先知祖冲之阁下,已经给出了和我们同样的结果,应该是3.14到3.15之间。”
“嗯!不对不对,朕那天推演的结果应该是3.1415926到3.1415927之间。这个你能刻在石碑吗?”
“啊!我伟大的神圣的大皇帝陛下,您的睿智,是费力所知道的人中最聪明的唯一。费力一定会刻在石碑的。”
朱心中很高兴,总算有了一个可以作弊的机会了。
圆周率的数字计算,历来是东西方的数学家最着迷的。
朱由检通过费力,把自己的名字和圆周率联系在一起,岂不是很聪明?
想到这里,心情大好的他,又对着群臣说了起来。
“徐光启前两天把费力的数字纪法,递交了一个疏奏来,说是要采用新的计数书写方式,不知道各位卿家有没有看过啊?”
“回皇,这个数字方法倒是简单,但是臣等在百位之内还算清楚,超过了千位就感到吃力了。”
“回皇,这种方法太容易改写,故而需要重新用汉字来纪录,属于重复事情,不用怕也无妨。”
也罢,反正普及应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以后慢慢来吧。
于是,朱由检又把话题引到了范西礼身。
“费力啊,那个范西礼走了也有小半年了,可有消息吗?”
“回大皇帝陛下,”费力刚刚用鹅毛笔把朱由检说的圆周率记下来,听到这话,连忙放下笔,以至于一点墨迹溅在了他的袖子。
“范西礼子爵阁下,来过一封信,说是准备过了乔治礼之后再回来,并且告诉我,
他准备为大皇帝陛下购买一艘西班牙的一流军舰,连同各种各样的工人一起回国。”
“哦?好啊!这钱是他自己掏腰包孝敬朕吗?”
“呵呵,应该不是,他信说的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通过贷款买的,抵押物是他们家族在诺曼公爵领地内的封地。”
“好,就等他回来再说吧,如果没骗朕,朕就买下来,如果骗了朕,朕就杀了他。”
谈话到此为止,剩下来的弥撒,也只是把袁妃和徐光启给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