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向阳苦笑一声:“这倒不是,说出来不怕大哥你笑话,我们兄弟俩住在一个桥洞里,就现在这时候,回去晚了,洗了衣服不肯干,明天就没得穿。”
招工大哥有些诧异地看着程向阳:“你俩这条件可真够艰苦的。”
他站在原地沉吟片刻,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这样吧,我们厂子外面有间废弃仓库,里面都是去年建厂房时候剩下的东西,暂时用不到,你俩先过去住着,顺便帮我看着点,别让人偷偷拿了东西出去。”
“事先说好,地方给你们暂住,看东西可没工钱啊。”
招工大哥的话让程向阳一瞬间嘴巴差点咧到后脑勺。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他连连鞠躬:“明天我请大哥抽烟。”
招工大哥摆摆手:“你赚那点钱不容易,我带你们过去看看,行的话,先把东西拿过去。”
两人的东西一直随身携带,见要卸货的车还没有来,他与冯全兴奋地跟着招工大哥去了仓库。
里面确实放着很多东西,仓库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乱,并且在进门之后,还有一扇紧锁着的大门,将他们与各种物品隔离开。
“你们俩就住这边吧,我把外面大门的钥匙给你们,但是里面那一块,你们就不要想着进去了。”招工大哥指了指两扇门之间的空地。
随后,他伸手拍拍程向阳的肩膀,将外面大门的钥匙给了他一把:“记住了,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公家的,就是没用了,我们也不能拿一颗钉子出去。”
“厂里我打声招呼就行,你们还年轻,得快点赚钱,早点有房子住。”
程向阳和冯全齐齐做了保证,招工大哥点点头:“我也观察你们俩挺长时间了,要不然我也不放心让你们过来住,对了,那外面有个水龙头,应该还能用,你俩洗洗衣服什么的也方便,但是,不能浪费啊。”
“以后,好好干。”
程向阳看着招工大哥出门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眼眶就一阵一阵发酸。
这算不算走出来之后,遇见的好事?
他伸手摸了摸背包,想起来那封给春花写了一半的信,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快了,他很快就能接着春花出来。
冯全却是发现了扔在一边的破门板,他拖了两个过来,并排着放在大门一侧靠近窗户的地方。
“哥,我们不用睡在地上了。”
他躺在破旧掉漆的门板上,笑得像个孩子。
程向阳再次抬手抹了一把脸,强压下心底翻涌上来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走吧,出去等着车,这一下我们就能赚两天的钱了。”
冯全爬起来,眼里却已经红成一片。
“哥,你说我今天咋就这么想哭呢?”
两人相视一笑,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那些不敢诉之于口的后悔,到现在,终于消散。
天色刚刚有些发黑,送货的车就开到了棉织厂门口。
留下干活的多数都是青壮年。
程向阳和冯全二人因为有了新的住处,现在干劲十足,似乎感觉不到累一般,一趟一趟地搬着。
“哥,我咋一点都不累。”
程向阳帮着冯全将背上的大包放好,就听见冯全笑嘻嘻地开口。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目光看向仓库的方向:“我也不累,咱这日子已经越来越有盼头了。”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就在所有的货都卸完,两人拿着今天的工钱打算回去仓库的时候,有个司机从车上跳了下来。
“哎,前面两个小兄弟,等等。”
程向阳回头,见那人模样老实周正,正对着他和冯全招手。
“大哥,咋了。”
他上前一步,将冯全挡在后面,憨笑着问道。
那司机几步走过去,一开口,却是纯正的鲁西味。
“我听你们俩说话像是怀宁那边的人,过来问问,是不是遇见老乡了。”
听着这熟悉的乡音,程向阳和冯全心底涌上一股亲切感,两人也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戒备。
“大哥,我们俩是怀宁青乡村的,不知道大哥你是哪的?”
“青乡村,那跟我们村可距离不远啊,我是水泉村的,我叫程信,现在在这边给这几个厂子开货车,上次我来送货就看见你俩了,等卸完货想跟你俩说道说道,就没找见。”
程信肤色黝黑,眼角都有了细纹,看着是个十分淳朴的农村汉子。
就连身上那有个破洞的军绿色汗衫,都看着极具乡土气息,这让两人对程信更加亲近了起来。
“程大哥,我叫程向阳,这是我表弟冯全。”
“我俩刚来干了半个多月,听起来,程大哥跟我还是本家啊。”
程信咧嘴直笑,一口大白牙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
“今天天色不早了,你们俩先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两车货,卸完了你俩就在棉织厂大门口那里等我,我跟你俩好好聊聊。”
“我都好几年没回家了,真想家啊。”
程向阳连连点头。 今天的事情好像都是出奇的顺利,他觉得,他马上就要时来运转。
仓库的窗外有一盏昏暗的路灯。
两人发现水龙头真的能用,借着夜色痛痛快快地洗了洗,将衣服晾在仓库外面的树上,程向阳坐在门口,拿出那封写了一半的信,继续开始写了起来。
冯全躺在门板上,看着外面眨眼的星星,脑子里却是秋红的笑容。
第二天上午,两人卸完货,得知下午没有货要卸,便蹲在棉织厂的大门口等着程信。
程信在将车子开进厂子放好之后就过来叫着两人跟他走。
“我昨晚回去才反应过来,向阳你这一辈,得叫我叫表叔,这出来干活,还找到了亲戚。”
程信的嗓门有些大,声音里带着的欣喜让程向阳和冯全十分激动。
“表叔!”
“我俩也想不到,还有表叔在这里上班。”
程信得了两人的这句表叔,说什么也要请两人出去吃顿饭。
“你们表叔我请你俩小子吃个饭还是吃得起的,估计你俩现在就跟我刚出来那会一样,哪里舍得吃什么好东西,天天就是啃饼子,是不是?”
一句话,让三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进了不少。
“刚出来,还想攒点钱,哪能舍得吃吃喝喝。”
程向阳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今天我哥俩请表叔你吃饭,哪能让你破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向阳的心都颤了一下。
程信似乎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哈哈笑了几声:“快得了吧,都是一家人,你客气个什么劲,等你俩赚了大钱,记得请你们表叔我吃顿好的。” 今天的事情好像都是出奇的顺利,他觉得,他马上就要时来运转。
仓库的窗外有一盏昏暗的路灯。
两人发现水龙头真的能用,借着夜色痛痛快快地洗了洗,将衣服晾在仓库外面的树上,程向阳坐在门口,拿出那封写了一半的信,继续开始写了起来。
冯全躺在门板上,看着外面眨眼的星星,脑子里却是秋红的笑容。
第二天上午,两人卸完货,得知下午没有货要卸,便蹲在棉织厂的大门口等着程信。
程信在将车子开进厂子放好之后就过来叫着两人跟他走。
“我昨晚回去才反应过来,向阳你这一辈,得叫我叫表叔,这出来干活,还找到了亲戚。”
程信的嗓门有些大,声音里带着的欣喜让程向阳和冯全十分激动。
“表叔!”
“我俩也想不到,还有表叔在这里上班。”
程信得了两人的这句表叔,说什么也要请两人出去吃顿饭。
“你们表叔我请你俩小子吃个饭还是吃得起的,估计你俩现在就跟我刚出来那会一样,哪里舍得吃什么好东西,天天就是啃饼子,是不是?”
一句话,让三个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进了不少。
“刚出来,还想攒点钱,哪能舍得吃吃喝喝。”
程向阳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今天我哥俩请表叔你吃饭,哪能让你破费。”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向阳的心都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