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
前院大爷。
也就是院里三大爷。
早晨出门的时候,杨清在门口碰到了,但两人都急着班,互相表明身份名字后,就分别朝着不同方向而去。
阎埠贵,可是典型的无利不起早,今儿晚看这架势,绝对不是巧合,而是特意在门口等待。
想干嘛?
“院里能有什么事?”
阎埠贵摇摇头,嘴巴快咧到耳朵根了,继续笑道:“怎么事,听说小杨你轧钢厂食堂主任了?”
食堂主任。
管理着厨房五百号人。
十七级工资,九十九块钱。
他或许没有刘海中那么官迷,但官位、权力、钱,三者的向往总是有的。
而且。
在他得知这晴天霹雳后,稍微愣神后,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轧钢厂里,食堂主任可是能排名号的存在。
他家里,老大、老二,都到了该班的年纪,但因为分配不了,在家待业。
特别是老大,结了婚了,也没个正式工作,在天桥下等点杂活。
挣的那点钱,将将够交家里生活费的。
手里一点闲钱都没有,有时他看了,也觉得心疼。
但再心疼,家里总不能就靠着他那老师的微薄工资过活。
如果杨清能施以援手,将两个儿子都弄到轧钢厂里工作,那他家,就是三职工家庭了。
全四九城,这样的家庭都不多,日子,肯定红红火火。
于是。
他下了班,就到中院瞅了瞅,见正房关着门,就知道人没回来。
饭都没吃,就像尊大佛似的,在院门口守着,想攀谈几句。
“是啊,厂里重视大学生,让我补了缺。”
杨清点点头,谦虚道。
哈工大优秀毕业生,杨厂长邀请,能弄来物资,这些都不提。
院里一群禽兽,提了这些,除了会招惹麻烦,没有半点好处。
“大学生好啊!”
阎埠贵听到回话,不由得心生感慨道:“想当初,我刚初中毕业,抗战就彻底爆发了,人连命都难保住,更别说是学,学历,就止步在了初中毕业。
种花家建立了,我这学历,只能去教小学,要是那时候,我也能大学,该多好啊。”
“三大爷,你先在这忆往昔峥嵘岁月愁着,我第一天班回来,家里还没归置呢。”
杨清对阎埠贵的人生没什么兴趣,拎起自行车的前把,拾级而道。
这时候。
阎埠贵才忽然想起,杨清班时,走着去的。
这回来,哪来的自行车?
而且。
左手怀里抱着的,貌似是收音机,裸露手腕处,不时反射着灯光的,好像是手表。
眼睛缓缓瞪大,距离的近了,车把悬挂的猪肉,更是对心灵造成了震撼。
那块猪肉,怕是有十来斤吧?
什么家庭啊,一次买十斤肉?
“小杨,自行车、收音机和手表,是怎么来的?”
阎埠贵跟随着进门,忍不住询问道。
全院,就他的家里,有一辆二手自行车,贾家,有一个缝纫机。
现在。
杨清刚进院,就有了自行车、收音机和手表,直接超越了院里总和。
有二手自行车那点小骄傲,此刻全没有了。
“票和钱,都是厂里给的大学生补贴,包括这些猪肉也是。”
杨清随意道。
自行车、收音机、手表,这些大件,是杨厂长给的,随便查。
而猪肉、白菜、木耳这些,根本不怕查。
临近年关,平日里娶亲的不少,连礼带喜宴,但凡宽裕点的家庭,用的肉就在十斤朝。
供销社多,顾客更多,谁也不会记得把肉都卖给了谁。
肉票虽然没用,但问题可以全推到杨厂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