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逃,且在长安城下,李鹤不想太招人耳目。
加上李迎病情需要控制,测了几卦后,他便匆匆收摊,欲要离开。
“先生,可否为我再测一卦?”
一道轻声细语,一身着华服的贵妇,带着丫鬟,出现在测字摊前。
“今日卦满,若想测字,烦请明日再来。”李鹤低着头,并未去瞧那贵妇。
“你这先生,好生无礼,可知我家夫人是谁?”丫鬟不满啐道。
那贵妇连忙伸手阻止。
“就算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测。”李鹤不屑回道。
“咳咳”
那贵妇咳嗽两声,抬起手捏了一下太阳穴,朝丫鬟道:“算了,咱们明日再来。”
明日?李鹤心中暗笑。
老子现在正在被宦官追杀,明日怎会出现在同一地点?
他自然不会说明。
贵妇转身之际,李鹤抬眼一瞥。
这不是昨日在妙手堂见到的那妇人吗?
记得卢德良对她点头哈腰,料是身份不凡。
“等等!”李鹤下意识叫住了她。
贵妇身边的丫鬟却是不乐意了:“怎么,不测字还不让走?”
清理了一下嗓子,李鹤双手负立,故作高深道:“我见夫人病体在身,似有所求,在下无甚长处,只为他人排忧解难。也罢,今日就破例,为夫人再算上一卦。”
“多谢先生!”贵妇眉间一喜,盈盈施了半礼。
“请坐!”
“方才见先生神通,惊为仙人。”贵妇脸上满是崇敬。
“寻常手段罢了,不值一提。”李鹤故意吹嘘,随后直接问道:“敢问夫人姓名,是何身份?”
“先生无礼!”那贵妇还未开口,便被丫鬟抢了先。
“方才先生测字,并未问及来人名字与身份。”
的确,李鹤故意如此相问,是因为他隐约觉得,此人有可能是那卢德良的苦主。
“多嘴!”贵妇呵斥丫鬟,而后朝李鹤道:“小妇人姓董,名香兰,是……”
话到此,欲言又止。
“测字算卦首在心诚,还望夫人直言相告。”李鹤面无表情。
贵妇略微皱眉,似乎不想告知自己身份。
但一番权衡之下,她还是出口说道:“小妇人是那万年县县城崔泰的妾室。”
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为界,分为长安县和万年县,长安县在东,万年县在西。
别看只是一个县丞,却有实权。
心中一动,李鹤回道:“原来是董夫人,失礼。”
董香兰点头回礼。
“敢问夫人欲测何事?”李鹤正色问道。
“好教先生得知,近日来小妇人头疼身热,喉痛难忍,时又呼吸不畅,甚是难受。还请先生测一卦,看能否病愈?”
原来是问病来了。
“既是病体在身,为何外出?”
“只因有要事在身。”董香兰答。
“既如此,请夫人写一字。”李鹤将纸笔推到董香兰面前,没再追问所为何事。
思索片刻,董香兰写下一字。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