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瓦拉宫深处,一位王子在金碧辉煌的房间内,从一堵墙壁走到另外一堵墙壁,从一扇窗户走到另外一扇窗户,面带忧郁,反复转着圈。
他不只是漫无目的般的走来走去,还自言自语,口中念念有词:“能源....机械....倾销.....”
那魔怔的样子,连服侍王子的女奴,瞧见也害怕,纷纷缩在房间的角落,不知所措。
直到傍晚,两三位声音尖细的黑人太监,带着梯子,点亮宫殿上方挂着的油灯,王子的漫步才停了下来。
“我有办法了!”伊斯梅尔喊道。
“什么事,少爷?”那动静惊的一直守在门外的巴拉德,推开门就冲进来了。他两只手都放在柯尔特左轮手枪上,十分警惕。
“巴拉德,你愿意帮我管理工厂吗?”伊斯梅尔却问道。
听到这话,巴拉德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了。他还以为有阿巴斯派来的刺客,闯进宫殿了。
“我愿意为少爷做任何事情,”巴拉德先是肯定的说道,“但是以我的能力,帮忙管理庄园勉勉强强,要我去管理到处是轰鸣机器的工厂,恐怕...”
“你只需要对我保证忠诚,遵守我的命令就足够了。”伊斯梅尔背着手说道。
.........
开罗西郊,尼罗河东岸。
还是那个工业园,还是那个纺织厂。
还是伊斯梅尔和巴拉德,还是那个拄着拐杖的军人经理。
“您为埃及做了这么多,该是享享清服,安详晚年的时候了。”伊斯梅尔带着真挚的对那位经理说道。他采取行动的第一个步骤,就是先让一批没有专业技能、也不听话的老人退休。
“我为埃及立过功,我为阿里帕夏留过血,我还能发光发热。”老经理倔强的说着,但他勉强挺直的身躯和拄着的硬木拐杖,一瞬间,就软了下来。
不难从老经理的表现中,看出他的过往。他奋力拖着的那条残腿,也许是在爬上米索隆基城墙时摔断的——希腊人说米索隆基永不沦陷,但埃及军队还是把它拿了下来。也许是在远征苏丹时,被部落战士的毒箭射中,那里缺医少药,只能将腿一锯了事。也许,它的那个伤腿是在安纳托利亚西北部的科尼亚,被土耳其残军砍中。那场战役,易卜拉欣帕夏战胜了六倍于己的土耳其军队。
之后,拖着伤残之躯的他,不得不离开军队,被阿里帕夏安排到工厂成为经理。他不懂什么工业和生产,只能以军事化的纪律管理工人,然而,无论他怎么向工人挥动皮鞭,都无法使工厂正常运转。只能靠财政部的补贴勉强运营。
“工厂会付给你养老金的!现在是属于年轻人的时代。”
伊斯梅尔指向身边穿着整洁制服的巴拉德,老经理立马明白了。
他颤颤巍巍的召集所有工人,声明自己将要退休。从他讲的话里,不难听出他对工厂的不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