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智和土匪周旋,只不过为了脱身,没想到自己说对方举动不智,却惹回来一顿教训,而且这教训是站在道义的高点上指责,令他哑口无言。
李香君接口道,“固然你说的不错,但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在这国难当头,你又做了什么?无非就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
四寨主听了哈哈大笑,道,“确实,就是因为我们都没有承担起自己的义务和责任,这个国家才变成这幅样子。”
之后,盗匪们挨个审问身份,给他们核定价码,待所有钱财都到位后,他们才将众人一起释放。
秦淮河大劫案震惊了应天府!官府出动不少捕快官军,结果盗匪们拿了钱财,全身而退。
一直到几个月以后,李香君与葛嫩被带到皇宫的弘光帝面前,她们才发现,皇帝便是四寨主!
虽然蒙着面,但那晚他说了不少话,葛嫩当即认出了他。
让宫女退下,葛嫩颤抖着声音道,“香君姐……怎么办呢?天哪!怎么会有这种事?”
李香君抚额蹙眉,那天晚上的遭遇惊险不?当然惊险,但她们的表现比一起的男子好得多,她和葛嫩都是烈性之人,在屈辱与死亡面前,都是会选择后者的。
但是眼前的事情跟屈辱无关,太过于震惊了!怎么盗匪成了皇帝?而她们成了知情人!
这是杀头的事啊!能活着谁愿意死呢?可是她们知道了人家天大的机密,这要是让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妹妹,别怕,他那晚是蒙着面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也不和任何人说起!”关键时刻,李香君要比葛嫩镇定些。
“对,对……不和任何人说。”葛嫩如此说,但难免会想啊。
一会儿她悄声说道,“香君姐,那次事情幸亏他了,不然我们姐妹难免被土匪凌辱,其实这人不坏的。”
李香君听了,身子一颤,深呼吸一下责备道,“傻瓜!他是不是正人君子已然不重要,那晚的事情跟这次的事儿能比吗?这种事一旦被人知道,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
其实这件事有两个可能,一是盗匪做了皇帝,二是福王曾经做过盗匪,前者可能性不大。
但即便后者,福王如果真有那种经历,此时登基了,必然不会让别人知晓,倘若发现有人知情,必然要杀人灭口的。
两人想明白整件事,紧紧抱在一起,巨大的恐惧包裹住了她们的身心。荒谬的事实令她们感觉非常不真实,但现实就是这么荒谬。
这天一整天,屈尚忠都没有出现,接下来的几天,二女在惶恐中度过。
第五天,屈尚忠又来了,对二女道,“两位姑娘,下午焚香沐浴吧,晚上服侍万岁爷听曲儿。”
“屈公公……我们姐妹怕……皇帝,能不能不要跟皇帝见面啊?”葛嫩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