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仅用了一天,便打探到了丁修的一些底细。
“公公,这个丁修在江湖中还有点名气,有人称他为加钱居士……”
赵靖忠愣了愣:“加钱居士?”
“是的公公,据说是因为此人贪得无厌。”
“贪得无厌?”赵靖忠愣了愣,随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是个优点。”
“还有,此人擅长用刀,用的刀法好像是戚家刀。”
“戚家刀?”赵靖忠不由皱了皱眉:“难道,这小子以前是边军?那他是怎么混进锦衣卫的?”
“据小的打探,应该是走了左军都督府鲁大人的关系,先是担任从七品都事,没过多久便调任锦衣卫小旗。”
闻言,赵靖忠不由冷哼一声:“这个鲁汉忠胆子不小,恐怕也收受了不少银子。”
手下没有吱声。
这样的事早已见惯不鲜,东厂还不是一样?多的是关系户,只要舍得花银子,土匪不仅能漂白,还能当上档头。
“看来,本督得亲自去找鲁汉忠聊聊。”
下午,鲁汉忠刚回府不久,管家便匆匆上前禀报:“大人,东厂赵公公来了。”
“赵公公?”鲁汉忠愣了愣,随之匆匆迎了出去。
如今,东厂虽远不如以前那般威风,但权势依然不小,有监察百官之权,鲁汉忠自然不想轻易得罪。
“赵公公大驾光临,鲁某有失远迎!”
“鲁大人客气……”
彼此客套了一番,二人一起到前厅坐下。
闲聊了几句之后,赵靖忠突然问道:“鲁大人是否认识一个叫丁修的人?”
“丁修?赵公公莫非说的是北镇抚司新晋的总旗?”
“对,就是他!本督听说此人以前是个江湖流寇……”
说到这里,赵靖忠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鲁汉忠。
“呵呵……”鲁汉忠不由笑了笑:“公公,江湖传说不足为信。此人身手了得,曾经杀过不少倭寇,对朝廷有功。
之前经人介绍,本官将之收入麾下担任都事,希望他能替朝廷效力。
怎么他犯了什么大事吗?需得劳烦公公亲自出马?”
“鲁大人可要慎言……”
这时,鲁汉忠不由脸色一整:“鲁某不知公公与丁总旗有何过节,鲁某也不想卷入这无谓的争斗。
如果公公要打探他的底细,鲁某所知有限,还请公公另找高明。”
一听此话,赵靖忠不由沉下脸来,冷冷道:“丁修可是鲁大人一手提拔的,你就不怕受牵连?”
这句话,摆明了就是赤祼祼的威胁。
换作以前,鲁汉忠恐怕还真有点怕,但是现在……
“呵呵,公公说哪里话?鲁某一向小心翼翼,忠心耿耿替朝廷做事。倒是鲁某好像听说,你那個侄儿在老家背了几条命案……”
此话一出,赵靖忠不由脸色一惊:“鲁大人,你是听了谁的谗言?”
这还真不是谗言。
赵得柱之所以到京城来,就是为了躲避官司,找赵靖忠摆平此事。
“是不是谗言公公心里有数。何况,真要细查起来,公公身边的一些人……”
说到这里,鲁汉忠顿了下来,不再往下说。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行了,没有必要点透,双方也好有个回旋余地。
鲁汉忠可是官场老油条了,又如何看不懂当下里的形势?
首辅大人亲自前往锦衣卫,当面应诺晋升丁修等人的官职,谁看不懂其拉拢之意?
一边强势崛起,一边日薄西山,何去何从,鲁汉忠的心中自有一杆秤。
能两边不得罪最好不过,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他肯定要向着丁修这一方,不可能倒向东厂。
一番绵里藏针的话,气得赵靖忠额头青筋直跳。
不过,他还真不敢怎么样。
如今,东林党恨不能将东厂连根拔起,正在四处搜寻罪证。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与鲁汉忠翻脸,说不定就会成为一根火并的导火索。
所以,也只能冷笑几声,随之拂袖而起:“呵呵,好,很好!鲁大人,赵某告辞!”
“公公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