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珍看见云娘从外头端进来的食盒,不由得眼睛一亮,小声惊叹道:“云娘可真是手艺精湛,别出心裁,怎将这点心菜肴做得这样精致!”
清容也忍不住仔细打量着这几样精致的食物,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从前在国公府里,也见旁人做过,不过是现学现卖。见娘子这几日苦夏,没什么胃口,便做了送来,还不知合不合娘子口味。”
清容笑道:“你这些东西我还没吃呢,只是光看,便叫人有了食欲,你用这银碗玉盘来装托,倒真是应景。”
“娘子快尝尝,这玉盘里的水晶莲糕,是用新鲜的莲子与荷花做得,还有这苦凉羹,还是刚从井水里泡过的,还凉着呢,娘子若爱吃甜,可入些冰酪浆,更是美味。”
清容依言拿起一块水晶莲糕尝了一口,甜而不腻,还在着淡淡的荷花香,她不由夸赞云几句,又让颂月阿珍各拿了一块,清容将玉盘递到云娘跟前,“你也尝尝,若叫我说,这院里的厨子手艺可是远不及你。”
云娘十分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若是之前清容做这般举动,她定然不敢领受,可现在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清容待下人的随和大度,清容待下人是很不错的,这是云娘这近半年来的感受。
阿珍和颂月也是赞不绝口,至于这苦凉羹加上些冰酪浆就更是美味可口了。阿珍对吃却是上心,“云娘,你还会做什么旁的点心,可能教教我?”
云娘被问着,还真认真思索起来,耐心地回答,越说到后头,便是把阿珍说得直咽口水。清容也忍不住笑,过了一会她又问云娘道,“你做的莲糕和凉羹可还有吗?”
云娘道:“有的,想着娘子或许爱吃,便多做了些。”
清容点头,说道:“阿珍你厨里用食盒装一些,叫阿成跑一趟官署给阿郎也送一份去。”这几日苦夏,薛绍胃口好似也不如之前,这点心美味,也好叫他尝尝。
面前这三个相视一笑,都明白清容的意思,阿珍忙笑着应道:“是!我这就去。”
颂月看着清容,也是一脸笑意,暗指道:“看来云娘这手艺真是不错,连娘子的心都留住了。”
云娘捂着嘴笑,清容睨了颂月一眼,颇有些无奈道:“这么好的点心还堵不住你的嘴。”
这一个个的,倒显得自己平日待薛绍是有多差一样。
这几日薛绍都忙得分身乏术,昨日便直接歇在了官署里,没有回来。清容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忽然发觉,这几个月下来,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他偶然夜里不回来歇息,她居然也会因此难眠。
颂月不再说,只是忍不住笑。其实不用清容说,她们也都有感受到,娘子或多或少地待阿郎都有些不同了。上回还主动问起阿郎想吃些什么,还叮嘱了厨娘日后做菜也按着阿郎的口味做几样,阿郎在一旁看着是一句话也没说,可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去了,这几日阿郎虽然忙,可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
秦氏怀的这一胎格外闹腾些,加之天气不好,秦氏怀的辛苦,胃口不好便罢了,晚上睡得也不踏实,这才没过多久,人都消瘦了不少。
清容便和苏氏一道去看她,清容还特让云娘做了些莲糕送去,果不其然,苏氏和秦氏尝过之后,很是喜欢,秦氏好几日都吃不好,竟是连吃了好几块。
苏氏望清容身后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云娘身上,不动声色地盘算了起来。因秦氏有孕,清容和苏氏没有多留,不想打扰她休息,坐了一会便走了。
苏氏与清容一同离去,两人并肩而行,与后头的婢女拉开了些距离。苏氏道:“我看这二弟妹这肚子里的多半是个男胎,我怀头胎的时候,也是折腾,但怀着阿顺的时候便是安稳的多。”
清容笑道:“看来阿顺却是个贴心的,还在娘亲肚子里就知道体贴母亲了。”
“说是这般说,带起来,可还是操心得很,日后你便知道了。”苏氏笑了笑,话入正题,“话又说回来,你还是要在这子嗣上多上点心才是,毕竟你与四郎成婚时日也不短了。”
又是这个,清容听得心中不免有些麻木,可她面上还是平静,点头道:“阿嫂说得我明白,不瞒阿嫂,我也一直在调理着身子。”
“那便好,你别嫌阿嫂多嘴,这子嗣是何等要事,你又是个女子,若是无个一儿半女的,日后如何立足自处?”苏氏尽可能说得委婉些,不想让清容难堪。
其实也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过清容,好几个月了,都不见动静,猜测清容是不是不能生卢氏对此也是有些担心的。
清容点头,“我晓得,阿嫂是一片好心。”
苏氏提起了刚刚心里的主意,“你身体弱,原也急不得,可是这男人不一定这样想。我看你后头跟着的云娘模样标致,人也能干,又是你那边本家跟来的人。你何不让四郎将她收为通房,或者做个妾室,好歹是你人,日后若有了子嗣,你接到膝下养就是,那孩子也得喊你一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