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郃虽然落下的动作足够轻,也足够迅速。
但人多眼杂,地下空间内还是有几人有意无意瞥到了他的身形。
这里私设人市,倾销赃物,私掘地宫地道联通城外,收容被追剿贼匪,可没有一个是正经营生。
来这儿的是否都是恶人说不准,但一个个头戴面具面巾,不露真容,显然也知道见不得人。
当下见有人闯入,自是心头一惊,直接叫嚷了起来。
这地下空间内也有很多护卫,而且远比上面那些可能连望风都算不上,只是为了开门搬货的家伙,强出太多。
一个个膀大腰圆,手里拎着阔头大刀,就奔着宁郃冲来。
还有五六人,竟是拿出些短弩,也向宁郃围来,只是不靠近,而是连连射出弩矢。
同时有些客人转身便走,准备暂离此地,省得被殃及。
宁郃见身形暴露,也直接迎向那些护卫,长剑出鞘,横剑一架,封住两人大刀下劈之路,左手连出,两掌左右一砍一回,斩在两人颈间,将两人击倒。
而后身形弹起,避开三支弩矢,跃身在空中回手摆剑下砸,三个护卫并肩止步,竖刀格挡,却被砸脱了手,刀背狠狠撞在自己胸口,喷出口血,仰倒在地。
宁郃去势不停,方一落地,便再度旋身侧跃,一剑拨挑,两支弩矢偏转了方向,钉在他身侧一护卫的胸腹间,转身过来的宁郃顺势又补上一剑,将人拍晕。
而后脚步急进连连,手中长剑挥拍,一剑一个,将那些护卫都拍晕过去。
“道是谁,这般狂妄,敢在此逞凶,原来是宁县尉!”
这时一个小院中行出五人,其中一个满头灰白的老者,眯眼冷斥一声,手中一柄钢鞭,直奔宁郃当头砸下,劲气激荡而出,呈落石之势,沛然难御。
“原来是个内宇境。”宁郃见势了然,难怪大多数人并不慌乱,合着是有宗师武者坐镇。
内宇境,气与神合,神予气势。
是将自己的势赋予到自身的真元真气之中,让自己领会的势不再只是一种给人印象上体会上的一种气势,而是让真气也有与自身的势一样的特性。
或如清风明月,或如雨雪风雷,或如山川江河,或如百万大军,或如幽冥鬼域……
以自身为天地,自身真气与自身的意志相映相衬,成为自身武道意志的直观体现。
武者在神定境,也多会有意去按照特定的方式去不断习练,让真气按照特殊的方式去运转,以达成气与神合的条件。
而达成这个条件,无论以往修习何法,都成过去,或改或创,改大改小,武者都走出了自己的路,也对自身所学所成,了然于心,所以可称宗师。
也因此,此境是总结,是过渡,也是起点和奠基之石。
但实力变化上来说,有增益,却无质变,非不可逾越的鸿沟。
真对上,宁郃也不慌,还得手底下见真章。
而且两人所悟之势,有些相近,宁郃应对起来,也自有心得。
当下扬剑而起,一剑七出,瞬息间,虽略有先后,却近乎同时攻至,层层卸力,让其这一击如入泥潭,力落空处,好不难受。
但那人落势难收,却易借势随行,一击未果,再携一击,左手捏拳,滚滚劲气包裹,整个人如垂石般砸向宁郃。
宁郃探掌而出,以指点,以掌覆,似山雪倾覆,如海浪拍涌,将其这一拳压下,手掌搓着对方手臂拍在其左肩。
那人既吃痛,又羞愤,借此力直接转身,右手钢鞭再度向宁郃砸落。
宁郃却猛然快进一步,左手擒住其手腕,右脚一个正蹬,踹在其腰眼上,把他整个人踹的反向一弯后,直接飘了起来,与地面平行。
甩长虫一样,用力一抖,那人直接被宁郃砸在了地面上,浑身关节都快散脱开来。
“就这??”
轻松的宁郃都有些傻眼。
这人虽是内宇,真元浑厚,但发力可去不可收,极为死板,纯是被人挡住自己挂,挡不住别人挂的极端打法。
只能说这个悟性和运气真好,所学武艺,真特么渣!
就这货,他没入中品前都能收拾,只不过会比现在费劲点儿而已。
其他人更傻眼,无论主家还是客人,都知道这老者,都以其为此地柱石,以往也解决了很多麻烦,怎么现在如此不堪一击?
他们是走呢,还是走呢。
宁郃却是四下环顾一圈,又看向从院中出来那其余几人,“不来个人说两句么。”
“宁县尉以为吃定我等了么?”沉寂片刻,四人中唯一带着木头面具的家伙站了出来。
宁郃的实力出乎他们意料,但迄今为止,却也没有横下杀手,处处留了余地,他想跟宁郃好好谈谈,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只是谈归谈,气势不能输,得讲究个主次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