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终于让我等到了今日!”
“杀!杀!杀!”
虽然东方泛白,但被众妖所害的冤魂已经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顶着日光,就朝他们身上扑去,啃食血肉!
本来靠着强横气血,不少妖类还能镇压,这时心神恍惚之间,血肉为冤魂侵蚀,立时气衰血坏,一命呜呼。
还有许多鬼类,没了神道庇佑,在日光下一显,那杀生多的,内里孽力涌出,直接破灭了真灵,彻底湮灭!
“啊啊啊!”
鹿敬一手捏着脖子,一只手伸出去,拼命的想要抓住什么,但很快双眼彻底外突,血肉干枯,在悔恨和恐惧中,彻底没了声息。
几息后,百多妖类竟只有十几个尚有性命,却也个个虚弱。
日头升起。
日光落下,满山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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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之内。
等陈渊送走群鬼,英气女子玉灵烟忽然开口道:“听道友话中之意,似不打算在此山常住?但据我所知,山神之位极难擅离,被山界羁縻,莫非你杀了贺觉后,强拘了神位,要摆脱上下臣属?”顿了顿,她又道:“若如此,可是大大得罪了西岳神庭。”
陈渊微微侧目,猜到“贺觉”乃鹿首山神的凡间姓名,除此之外,什么西岳神庭、强拘神位,都不是寻常人能知道的。
这女人的来历不简单啊。
在洞虚界,神道自成一系,为天庭统领,有上下尊卑、九品官衔,职权、地域的划分细致入微,听闻此界神道也有上下所属,陈渊并不意外。
反是老道士,疑惑道:“西岳帝君之位空悬百年,否则鹿首山君也不至于毫无顾忌、倒行逆施……”
玉灵烟就道:“你等久居山林,不知外界事,自荒人去岁开始攻伐西北,处处皆有变化,连西岳神位都有了新主,即将登基,否则鹿首山君为何那般焦急?”
“原来如此!”丘境之恍然道:“这就说得通了!”
“这人是谁?”
突然,稚嫩童声传来,绿衣童子不知何时又再次化形,正用手指戳着声息全无、满身鲜血的虬须汉子,一脸好奇。
“看着挺厉害的,怎么倒下了?”
经他一说,众人才想起来,刚才陈渊和山神交战,这虬须大汉突然出手,可谓万分危急,结果一个照面就躺下了。
秦敢仔细看着那人的脸,觉得有几分面熟,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此人是黄粱北宗的执法长老,肖沐驮。”玉灵烟直接说出了这人的身份:“他上个月刚过完五十大寿,还在宴上公开投靠荒人,得了个西北录参的头衔。”
“什么?!竟是此人?那就真是气血九重了,但……一个照面,就被击杀了!”
“还是骤然偷袭出手的,却被直接反杀。”
陈渊面无表情,其他人却都脸色大变,眼中惊惧更甚几分。
一个九重武者,如果与陈渊大战几十个回合后身陨,又或如陈渊对战山神时那般,是被人全力以赴、争分夺秒的斩杀,多少还能让人理解,可偏偏是肖沐驮偷袭出手,却被人当场反杀!
刚才只是猜测,现在得了证实,依旧让人不敢置信。
“黄粱道?”
陈渊关注的点与旁人不同,他抬手按住胸口,脸色如常的问道:“那不是玄宗之门吗?”
“黄粱道分南北两宗,北宗尚武,南宗崇道,”玉灵烟点点头,“肖沐驮是北宗有数的高手。”
秦敢忍不住道:“黄粱北宗的长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自然是山中君请来助拳的,”丘境之冷笑道:“祂为了打破藩篱、炼化傀儡,将咱们一网打尽,真是煞费苦心!若不是这位道友,你我已是冢中枯骨,不,该是死无全尸,化作大丹佐料,为人吞服!”
既有来历,就有后话。
陈渊看向玉灵烟。
“道友该是明白了。”玉灵烟再次开口,“打杀地祇、吞并神位,犯神庭忌讳,西岳新君即将登基,正是要杀鸡儆猴、震慑群山的时候,鹿首山之事,恐有后延……”
“明明是鹿首山神先动手的……”杨韵清不忿而言。
玉灵烟话锋一转:“至于黄粱两宗,多年来纷争不断,都说自己是正统,却又将为对方出头,视为压住对方、掌控主导的重要路径……”
“明明是这黄粱道的老货偷袭不成……”杨韵清又忍不住嘀咕。
陈渊反而看得开:“内部矛盾解决不了,就用外敌转移矛盾,倒也是常见的法子,若能借此开辟新路,反而能延续宗门气运。”
玉灵烟一怔,品味片刻,点头赞同:“道友的话一针见血,确实是这个道理。但道理归道理,无法解决问题。你现在其实处境危险!”
杨韵清又小声说着:“那是,刚才打得可凶了,一看就是个危险少年!”
“……”
玉灵烟额间有青筋一跳,但很快平息,继续对陈渊道:“在下有一提议,道友可愿一听?”
“请讲。”
“我想请道友入我剑宗,任客卿之职,”玉灵烟正色道:“若论势力,我剑宗不弱于黄粱道,足以庇佑道友,只要道友随我去往西南天府之地,黄粱道来再多人也没用。”
众人面露惊讶之色,这才知道此女竟是剑宗传人,再看她手中长剑,又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丘境之却冷笑一声,明白玉灵烟之前那些话的用意。
很快,老道士、智光僧也反应过来,眼中一亮,看着陈渊,心中也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