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田家庄新来的那位神医,一口气买下了老大一片地!你说他好好的郎中不当,怎么买起地来了?”
东郊镇的集市上,几个消息灵通人士,凑在一起嘀咕着近日来发生的新闻。
“这有什么稀奇的?要我说,这也是好事儿。田郎中要是在咱们这里买了地,安了家,对咱们东郊镇来说,可算是一件喜事了。”
“喜事?我怎么没看出来有什么喜的?郎中就应该安安稳稳的坐堂问诊,开方子看病,哪能去当泥腿子种地呢!那不成了不务正业了?”
“艹,老孙头儿,你特么的瞎叨叨什么?你个丧了良心的东西,才从鬼门关前回来几天呀,就忘了田郎中的活命之恩了?脏心烂肺的东西,当初田郎中救你们一家算是瞎了眼了。”
旁边一个卖筐的老汉,一听刚刚那个卖耙子的老孙头说什么不务正业,立马就不干了。多年的交情也顾不上了,上来就对着老孙头一顿骂。
听着这位卖筐的老汉骂街,一旁的卖针头线脑的货郎也开始起哄架秧子道:“就是就是,老孙头这话可是说的不合适了。田郎中买点儿地怎么了?这年头,讲究的就是个耕读传家,家里没有几亩地,那还怎么耕读传家?
田郎中可是读书人,人家虽然没去考功名,但现如今不也是远近闻名的好郎中了么?那些读书老爷们不也是说什么,不为良相就为良医的么。我看人家田郎中买地,就是好事儿。”
“嘿嘿嘿,你们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时候,又一位从旁边经过的人插话进来了。先是买了个关子,虽然又开始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只是讲田郎中买了一大片地,可是知道这片地是什么地?又有多少亩吗?”
“哦?这位老丈,难不成你知道?”众人的兴趣被勾起来了,这个时候骂街的也不骂了,吵架的也不吵了,纷纷竖着耳朵想听听这个重大消息。
“我当然知道!老丈我就是田家庄人,自己村里的事情,哪能不知道呢。”说话的老汉与有荣焉的挺了挺胸,然后无比自豪的说道:“就在不久前,田郎中拜了我们的宗祠,如今已经是我们田家庄的人了。按照辈分算的话,我还应该是田郎中的五哥勒!”
“啥?五哥?老汉,你都多大岁数了?人家田郎中才多大,怎么你还成了他的五哥了?”大家被老汉的话“震”了一下子,那田郎中看着不过二十多岁,怎就这么大的辈分呢?
“这有什么新鲜的?我们族长亲自认了田郎中为侄,那我可不就是他的五哥么?”老汉胸脯挺的更高了,好像能有这么一个兄弟,他在这十里八乡都能横着走了一般。
“田老伯,那你快给我们说说,田郎中买了多少地?需不需要帮工,出不出佃?”过往的几个汉子,也听了这些人的议论,纷纷围了上来打听消息。
这年头,顺天府的土地早就集中到不能再集中的地步了,平常生活在这里的百姓,大多数不是帮工就是佃户。此时听说出现了一个新东家,纷纷打听有没有活儿干。
“我们庄的田郎中买了五百亩地,不过都在泃河边上。至于他要种什么我们还不知道,不过想来肯定是要雇人的。”
“啊!沙地啊,那可种不出粮食来啊。”一听这个,围上来的人纷纷叹息,这样的地,估计是不会有人佃租了。先不说沙地长不出好粮食来,就是泃河两岸高处河面那么多,这里的地也不能算是好地。
不过话说回来,好地也轮不着田郎中来买就是了。这年头,附近的好地要么是皇庄,要么是世家大族的族田,能留给普通小老百姓的,差不多都是边边角角的地方。
就是这样的地,也早就被十里八乡的地主富农瓜分完了,所以留给普通百姓的活路,差不多也就只剩下给人帮工或者佃租。
东郊镇南边十里,田家庄。
此时田瑞正在族长家里喝茶,在场的也只有田家庄的族长田寿,和他的儿子田喜光。
“贤侄啊,如今你也有了一块地了,算是有了立身之本。行医虽然是善业,但耕读传家才是正道。况且,这两者也不冲突。现如今你也就剩下一件事了,那就是起一处好宅子,然后娶上一房好媳妇。
这几天我让喜光陪着你看看,挑一块儿好宅地出来,你放心,不管你看上了那里,我们田家庄都会给你让出来的。”
田寿之所以对田瑞如此照顾,都是因为田瑞在三个月前,救了这田家庄所有人的姓名。
想当时,田瑞刚刚通过时空门来到这里的时候,正赶上这里闹鼠疫。整个田家庄里,不但已经死了十几口子人,剩下的几乎全都感染了这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