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的这些东西都收下,孤不想再说一遍。”
想起了李南寅的嘱托,姜冰黛又强调了一次,她和李南酉一直就不太对付。五年未见,时光并没有磨平双方的棱角,反而是让仇恨与厌恶更加浓郁了。
她决定继续杀杀李南酉的傲气,不然这个小姑子以后难保不会利用李南寅的愧疚作妖。
“南酉妹妹,刚才进殿听到有人说孤的坏话,不知道你听见了没?”
姜冰黛明知故问,嘴角挂上一丝嘲谑。
“太后听错了。”,李南酉抿了几下嘴唇,识时务者为俊杰,打又打不过,这口头上的便宜她姜冰黛要占就占吧。
心态有了转变,虽然李南酉眸中的泪花还有,脸色依旧白里透红,但是那股子无助哀伤的气质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李南酉的转变显然不符合姜冰黛的计划,为未来计,打击李南酉的自尊是应有之义。
“晨儿!”,姜冰黛再唤一声。
女官如得军令,拎着李福就往外走。
李福虽无声,嘴巴却在疯狂摆动。他老人家已经看出来姜冰黛主仆没有伤人的打算,只是想戏弄小姐,自然想要禀告李南酉,可又发不出声,急得满头大汗。
这一幕落在李南酉眼里,却是福爷爷在被送进天牢之前还在咒骂姜冰黛,心头有纠结闪过,但少女还是决定先服软保下李福,于是跪地道:
“太后息怒,之前是南酉错了,要杀要剐李南酉愿意一人承担,请太后放了李福。”
姜冰黛玉手一抬,命晨儿停下脚步,可她自己嘴角的戏谑却更浓了,抛出一个问句。
“你刚才叫我什么?”
少女身体一抖,呼吸也重了些,过了十几息,才不情愿地吐出三个字。
“冰黛姐。”
语毕,少女霍然抬头,原本已经快要退却的泪花再一次冲上眼眸,她抬着下巴,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嗯?”
姜冰黛还不满意,左手往李福那一挥,李福蓦然发出一声哎呦,整张老脸都挤在了一起。
此幕一出,李南酉面色已全是惨白,身形摇晃几下后认命道:
“嫂子,放了他吧,求你了。”
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姜冰黛示意下,李福重归自由。而李南酉此刻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了,小珍珠砸湿地板,呜咽的抽泣声若泉涌般不止。
但这一切还没有达到姜冰黛想要的效果,她手往空中一抹,如同打破水面的石子,空气几道波纹后,传出来一句太后自重。
李南酉闻声抬头,那个思念了五年的白发青年第一次离她这么近,眸子中先是难以置信再接着又变成激动,连哭泣都忘记了,吞回泪水,李南酉喉咙虽然剧痛,但还是低声唤了句哥哥。
“这是我之前去苍流城时截下的片段,你哥哥可是托我照顾你,看来你并不想要啊。”,姜冰黛揶揄道,提及李南寅,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淡淡的笑意。
没有给李南酉消化这个惊喜的时间,姜冰黛又道:
“我之后会让人定期给寅弟送信,你要是有意,也可以把信送到皇宫来。”
“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也可以找晨儿。”
既然送东西和杀威风两件事情都已经完成,姜冰黛也就不打算再留,带着晨儿就要跨过大殿门槛离去,沉默了几秒的李南酉却顿然开口,眼眶通红地盯着姜冰黛,语气又哀又怨。
“姜冰黛,你就没有心么?我哥哥之前是何等风华绝代,现在这幅模样,你连一点内疚后悔都没有么?”
姜冰黛脚步不停,只有一句回音萦绕在大殿中:
那是我和他的事。
讨厌的人离开,但那个白发青年的画面依旧在放送,李南酉又哭了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屈辱或者被欺负,而是单纯的委屈。
明明自己觉得自己已经很坚强了,可看到哥哥的那一刹那,各种委屈不安还是都涌了上来,她好想扑在哥哥的怀里撒撒娇。
不同于以往,恢复行动力的李福并没有去安慰少女,反而也离开了大殿,把时空交给了这对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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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国公府外,绯衣巷。
先前伴姜冰黛而来的禁卫和宫侍已不见踪影,漆黑漫长的街道上,只有姜冰黛和在身后为她撑伞的晨儿。
“娘娘,要不还是把禁卫叫回来吧,您的安危要紧啊”,不知是雨夜的寒冷还是内心的恐惧,晨儿牙齿不听使唤地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