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西楼再无往日烟火。
唱曲儿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斜靠在椅榻之上,空气中胭脂水粉的味道愈发的浓烈,
颜儿磨了磨指甲,染了染胭脂,望着门外萧条的景象忍不住叹息,竟无一人听曲儿,想来也是,城中皆为孺妇,何来听曲儿之人。
柳红翻了翻账本,这月又无进账,也叹了口气,。
南溪倚在楼栏上,望着从远处缓缓前进的队伍,约摸有十几辆马车,马车之上皆是伤员,每辆马车上都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个浑身是血的士兵,看起来不堪负重。
血色将马车尽数染红,这些马车连在一起,慢慢向着柯城驶去,宛如一只缓缓前进的大蚯蚓。
车上的士兵满目疮痍,眼神空洞,似从地狱归来的游魄。
马车行至淮西楼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几乎令人作呕,南溪跑下楼台,冲到街头拦下啦一位运送伤员的士兵,问道:“这位大哥,前方战事如何?”
士兵转过身张着血红的眼睛,面带恐惧道:“朱燕军简直就是恶魔,我军连连失守,已经退至洪站了!”说完他继续拖着疲惫的双腿前进。
洪站距柯城不过百里,如此下去柯城受两面夹击只怕凶多吉少!南溪暗暗觉得不妙。
这几日陆陆续续有运送伤员的马车回来,士兵在门外的矮墙上张贴告示,立马便有人围了上去,南溪也凑了上去。一看,竟是在招大夫,想来战事告急,伤员众多,怕是人手稀缺,南溪心里便跟着干着急起来。
“这位大哥,女子可否前去?”一位素衣女子问到。
这位女子打扮朴素,身子纤细,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士兵看了看她道:“姑娘身子如此单薄,弱不禁风,到了军营定是吃不消的,姑娘还是请回吧!”
那女子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南溪走上前去:“这位大哥说这女子不可,那小女可否前去?”
士兵上下打量了南溪一番:“女子还是莫要前去的好,回去唱曲儿吧!”
南溪一听急了,一个快步转身,拔起士兵腰间的剑柄竟将剑架在了他脖子上:“女子有何不可?”
士兵一惊:“姑娘倒是可以前去一试!”
她将剑插入剑鞘:“过些时日,我自当前去!”
这几年,南溪与姑娘们每日勤加练习,虽不算高手,但卖弄起来还是有两下子的。
南溪对着素衣女子微微一笑,将她拉到一边:“姑娘若是想去,我倒是有个主意!”
素衣女子一脸疑惑:“姑娘有何主意?”
“不瞒姑娘,小女子不通医术,你若愿意收我与众姐妹为徒,我们即可一同前往,相互照应。”
女子愁眉舒展:“小女芝香,愿与姑娘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