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我何罪之有?”
沈玉冷眼以对,嗤笑道。
“还敢狡辩!你做过什么恶行,自己忘了吗?你与那妖道勾连,犯我大夏禁令,而且,伪造证据,冤枉无辜,构陷忠良,你有大罪!滔天的大罪!”
那少丞抬手一戳,尖声叫嚷。
在他身后,一名锦衣青年端坐于马上,俊朗的面庞上,噙着一抹凶狠的狞笑,目中闪动着恶毒之色。
“哈哈!”
默然片刻,沈玉怒极而笑,放声道,“我真没想到啊!我还以为,都铁证如山了,至少也能判个罪,没想到啊……”
“我更没想到,你们天龙寺也是这般污秽,贪赃枉法,是非不分,颠倒黑白,他李长天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吗?”
“他锤杀女子,买通法曹,却依旧逍遥法外,如此践踏法律,践踏公义,你们还要为虎作伥,当他李家的走狗,你们……还是人吗?”
他声音如雷,气势沛然,湛湛双目扫过,竟有几个天龙寺的躲开了,似乎不敢与他对视。
长街上,逐渐安静了下来。
“李长天?那个恶霸啊!”
“他又做什么妖了?”
窃窃低语之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不断有人伸长脖子看来,看到那恶少,皆是义愤填膺,再看向那白衣少年时,皆有同情之色。
很明显,是这个少年得罪了恶少,要被天龙寺拿了,很快,这世上又要多一个冤魂了!
真是可惜,可恨啊!
“狗官!”
有人低低骂道。
那少丞涨红了脸,怒瞪双目,凶狠地往四方扫去,尖声叫骂:“谁?谁骂的?信不信把你们也拿了!”
“沈玉,你别狡辩了,你说铁证如山,可你找到的那个怨魂,根本就不是死者,我们天龙寺验过了,你这是伪造的证据,陷害李公子!”
他再看向那少年,心下却是恼火。
本是想一来就拿了,轻轻松松,没想到这小子有点牙尖嘴利。
“都听到了吗?本少是被冤枉的,是这个小子,伪造了证据,来陷害本少,本少没有罪!”
那锦衣青年大笑道,眉飞色舞,张狂恣意。
“喂!小子,你刚才说,我李长天什么人,那我亲自告诉你,我李长天,乃当今刑部侍郎之孙,我的外公,是工部侍郎,身份显贵,岂是你一个小小县尉之侄能比的!”
他纵马上前,来到少年跟前,戏谑冷笑,“你,就是只蚂蚁,知道吗?以后,别痴心妄想了,不,你应该没有以后了!”
“凡是得罪过本少的,都得死,你要死,那个捕头,昨天他弄疼我了,也得死,他全家都得死,还有那个妖道,听说很漂亮啊!我迟早也把她玩死!”
他凑过来,压低了声音,狰狞喝道。
那双眼睛中,闪动着一抹疯狂之色,就如那一夜,沈玉在怨魂记忆中看到的,没有一点人的感情,就是一个纯粹的疯子。
这,是个反社会人格!
“很生气啊?想杀了我?哈哈哈!可是你没办法……来来来,刀给你,有种就拔啊!”他疯狂大笑,笑得在马上前俯后仰,再是一俯身,从一旁的天龙寺武卫身上抢来了刀,递了过来。
“来!杀了我啊!”
他疯狂地叫嚣,“刀都给你了,你不拔吗?原来你也只是个胆小鬼!”
沈玉眯着眼,面罩寒霜。
蓦然,眸中精芒一闪,伸手拔刀。
“哈哈!”
李长天大笑,欣喜若狂,将刀往后一收,再是大喝,“你们都看到了,他想杀我,是他该死!”
下一刻,他锵然拔刀,目中闪动着疯狂的猩红光芒,一刀狠狠劈下,要将眼前这个少年与身下的马一刀,劈成两半。
那少丞眯着眼,无动于衷。
八品武夫,砍杀一个文弱少年,轻而易举,就这么砍了也省得麻烦。
长街上,众人皆是不忍,不少人撇过脸,不敢看。
叮铃!
一声清脆的铃音,蓦然在众人耳畔响起,一抹金光绽放,顷刻大盛,充斥天地,耀得人目不能视。
接着,是一声闷哼惨呼,有一道身影被从马背上弹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
“这……这是……?”
那少丞被漫天金光耀得花了眼,眯了眯,适应了一些看去,便是倏地呆滞,双目缓缓瞪圆,不可置信。
那个白衣少年,分明丝毫未伤,反而身罩灿灿金光,有一道隐约的曼妙身影,浮现于他背后,神威煌煌。
“是骊山娘娘!”
“娘娘显灵了,庇佑于他!”
不少骊山宫的信徒顷刻惊呼出声,霎时,满街大哗,群情激昂。
“不……这不可能!”
那少丞呆若木鸡,喃喃呓语一声,忽地一晃,从马背上摔将下来,整个人都软了,面色开始发白,浑身抖如筛糠。
那个少年,怎的会有神灵庇佑?
他……他……他要干什么?
再看到那少年下马,一步步走去,捡起了地上的刀,来到了那李公子身前,他更是惊骇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