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冰虽然厨艺不精,但洗洗涮涮的家务活干得很不错,这项技能可是得到过谢婉卿女士的认可和肯定。
她用干燥的抹布擦干净最后一个碗,对着灯光,看着它在灯下发出莹润的光芒,满意地翘了翘嘴角。
她的手机响了,叮叮咚咚的,打破一室的寂静。
她放下碗,快步走到客厅,拿起丢在沙发上的手机,一看发来微信语音邀请的名字,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
滕熠不在客厅,他卧室的灯亮着,怕影响他休息,她抱着电话急匆匆地跑进自己那间小屋,小心关上房门。
走到阳台上,她才按下接听。
“妈……”
谢婉卿上来就问她到封斐家里了吗,她小声回答说到了,谢婉卿哦了一声,旋即敏感地问她怎么声这么小,是不是有什么事,她赶紧说开着视频呢,学姐还在线上,谢婉卿就不再追问了。
“我是跟你说一声,明天早点回家,我听市局的同事说,最近疫情波及到咱们市,弄不好要封闭小区,你睡醒了早点回来,省得被困在阿斐家了。”谢婉卿虽然不当刑警了,可还在系统内工作,消息比普通百姓来得早一些。
“哦,知道了。”她的声音比之前更低了。
谢婉卿在电话里叮嘱她在阿斐家里要勤快点,别偷懒,要懂礼貌后就准备挂电话了。
“妈……”不知怎么了,她忽然喊了谢婉卿一声。
“怎么了?”谢婉卿问。
她看着对面楼上的灯光,沉默了几秒后,说:“啊,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谢婉卿在那边噗嗤一下笑了,语气也变得无奈起来,“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撒娇呢,行了啊,想矫情就赶紧回家来!别让你封叔叔和阿姨看笑话。”
她又叫了声妈。
谢婉卿笑,“快去忙吧,记得早点睡,和阿斐轻点疯。”
“嗯,知道了,晚安,妈。”她轻声说。
谢婉卿说了声晚安挂了电话。
她低头看着已经自动黑屏的手机,心里闷闷的,有些疼痛。
坐回床上去,她重新打开手机微信,看着阿斐的头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编辑了一段话发过去。
阿斐,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朋友,没有之一,我不想,也不能失去你。你是你,滕熠是滕熠,你们对我来说,意义不同但都是我心里最看重的人。你说,从一开始滕熠就不是我的良人,而是劫数。关于这个定论,我想,我还是亲自验证一下比较好。
编辑完后,她按下发送。
手机一直沉寂,没有回音。
外面的雨又下大了,隔着阳台玻璃也能听到雨水敲在雨搭上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她轻轻叹了口气,躺倒,慢慢闭上眼睛。
令她头疼的事可不止这一桩。
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雨声,什么都没有。
他此刻在干什么?
也像她一样烦乱不安吗?
她翻过身,扯着被子蒙住头。
昏暗封闭的空间,稀薄的空气在被褥间流动。她嗅到一丝熟悉却又久远的气味,愣了许久,拉低被子,裹紧自己汗津津的身体。
她以为自己会失眠,谁知没多大一会儿,她就睡沉了。
在睡着之前,她催眠似的反复对自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唐晓冰,日子总要过,地球也总在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注定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