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谨!三媒六聘,三书六礼,你不想认了吗?”
月凉凉一身喜服,头顶凤冠,她面色不太好看,脂粉也遮不住的疲态。
明家大门紧闭,只有一少年站在门口。
年少时便相识,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月凉凉对他有救命之恩。
可是……
“你是土匪啊,你们全家都是土匪,即便买了官又能如何?如今你全家都被绑去了刑场!”
明月谨握紧了拳头,“你……既然可以脱身,便找个地方重新生活吧。对你,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好一个仁至义尽!我月凉凉为了你,让我爹解散了山寨。怎么就那么巧,就在我嫁人的今时今日,我全家被告发!你不想娶我,你可以直说,我从未想要缠着你!害我全家,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如果没有我,你已经死在了山上!”
月凉凉恨,恨自己有眼无珠,恨她前半生错信了这个男人,恨她连累了全家!
“土匪之女,还想做官夫人呢?真是笑话!明公子善良,念在你们相识一场,为了救你才会应下和你的婚事。如今,花轿临门,今日是明公子大喜之日,要脸的就快点滚!”
出声怒骂的是个嬷嬷,嬷嬷站在花轿边上。
月凉凉已经不太在乎负心汉娶了谁,她只想救爹和弟妹。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前是我痴心妄想,如今我……只要你明家愿意救我父亲,这婚书我今日便撕毁!”
她转眼看向花轿,“轿中的应该是位官家小姐吧?如今我的婚书还在,你要是这么进了门,只能是个妾。”
明月谨有些生气,“月凉凉,你能不能别闹了?”
月凉凉就跪在那,她无路可走了,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抓着明月谨的衣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痴心妄想。放过我爹行吗?”
新娘子身边的嬷嬷上前,一脚狠狠地踹在了月凉凉背上。
月凉凉毫无防备,脑门磕在了台阶上,霎时间头破血流。
嬷嬷愣在原地,她讪讪道:“我没用力。”
明月谨跪坐在地上,把月凉凉扶在了腿上,他探过月凉凉的鼻息……没救了。
明家的大门终于开了。
管家声音洪亮,“迎新娘子进门。”
明月谨愣了一下,终是放开了月凉凉,然后起身,踢了轿门。
管家等到自家少爷背了新娘子进门之后,才上前查看月凉凉的尸首。
他探了探月凉凉的鼻息,然后冷声道:“月家满门抄斩,谁把这女人放出来的?私自放了犯人,你们该当何罪?”
管家是没什么官职,但他有实权,特别是在这方寸之地,明家虽然只是县官,但也足矣只手遮天。
跟着月凉凉来的狱卒虽然看不下去,但也没资格说什么。
刚刚月家老爷哭着求他们。
那位月之横,曾经可是独霸一方的土匪啊,能让他卑躬屈膝的人,从来就不存在。
可他却为了自己的女儿,把头都磕破了。
狱卒把月凉凉抬上了囚车,也没上枷锁,这姑娘已经死了,死在了明家的门口。
就在不久前,月老爷还到逢人便说他有个乘龙快婿,他女儿就要嫁人了。
月凉凉眼皮很沉,她正在理清原主的记忆。理了一会,也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