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傅,您的结果是......”
方县令非常尊敬地,对着左手边的仵作问道。
这老头生人勿近,不善言辞。
可在仵作方面的经验,别说在华仁县,放在金华府,那也稳坐头把交椅。
金华各县专用的仵作,几乎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耕牛死亡,至少在二十二个时辰以。”
“具体时间,毕竟是动物,老朽没办法精确判断。”
张师傅言简意赅。
一贯保持着不善言辞的作风。
两句话说完,就没了下文。
“哗!”
全场响起一片惊呼之声。
整个金华最有名的仵作,张师傅的判断,无人敢去质疑。
令大家想不通的是,竟然跟吴仁清说的答案,相去不远。
“张三,那你的结论是?”
方县令强压着内心的震惊,转而问向右手边的屠户张三。
“小的没有张师傅那么厉害,可能做不到太准确。”
“不过,根据小的多年宰杀牲畜的经验。”
“我以自己的脑袋作保。”
“耕牛死亡时间,至少超过了十八个时辰。”
“否则,哪怕天气再炎热,也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腐烂现象。”
张三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别的不敢说,宰杀牲畜这个领域,他自己就是权威。
“呼!”
全场响起更加剧烈的惊呼。
就按最为保守的张三所说。
耕牛死亡也超过了十八个时辰。
换句话说。
昨天晚之前,这头耕牛,早就已经死了。
可关键是。
昨天白天,根本没人看见过,李四家屋后,有耕牛存在的迹象呀!
“看来这牛,还真是被人杀死以后,放在李四家屋后的!”
“谁这么狠心,这是要灭口的节奏呀!”
直到此时。
现场所有人才敢确信。
就如吴仁清所言,“杀牛凶手无法确认,但可以确认的是,李四一家不是杀牛凶手!”
这话说起来,还是非常绕口。
可包含的意思,大家已经非常认同。
更加让人震惊的是。
吴仁清,还真是家传的仵作出身。
这样的讼师,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读书肯定没的说,要不然也考取不到秀才的功名。
做讼师帮人打官司辩护,更是没的说。
两场官司,直接挽救了两个家庭的性命。
并且打的官司,就在县太爷和黄知府这样的大人物看来,都是有输无赢的必死官司。
现在,他竟然在仵作方面,也有无比精通的水平。
还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这么厉害的人,终究只能是。
望其项背,却永远无法接近的存在。
“张师傅,我还想问一句。”
“你真的没办法精确死亡时间吗?”
“如果有人的结论是,耕牛死亡时间在二十四至二十五个时辰之间,你怎么看?”
李四一家,至少已经从杀牛案中,脱罪无疑。
但方县令还是想搞清楚,耕牛死亡时间的具体分析。
毕竟,审案文书要抄送到三司备案,记录的越详细越好。
三人之中,只有张师傅是官府备案的仵作。
他的话,才会被官真正采信。
“方大人,请恕属下无能。”
面对方县令的时候,张师傅还算客气。
在大明朝,仵作属于贱民之一。
走在大街,更是人嫌狗弃。
也就方县令看得起他,还让他成为县衙的吏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