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太安之巅。
“洛阳,此间事,已然结束。”
“青衣便不打扰你们了。”
“太安之行,依旧无功,就此别过。”
曹长卿还如往日那般儒雅,轻轻点头。
便踏步而出。
消失在这太安之巅。
“青衣兄。”
“多谢。”
叶洛阳也是收起古卷,冲着曹长卿的方向,微微拱手。
那日在江南之局,他与曹长卿互过百手。
一语道尽天下格局。
一语道破世间诸多。
以为日后便是对手。
却未曾想过。
曹长卿人在太安城,为他再出手,护住了徐脂虎。
看来他们纵然是对手,亦是惺惺相惜。
而这份情。
日后江湖再见之时。
叶洛阳便会还给曹长卿。
“他是真风流。”
“天地之广然,何处不能行。”
“只是他心中执念太深,不能放下之事诸多。”
“不然。”
“他就是我们之中,最早踏入陆地神仙之境的存在。”
李当心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惋惜与赞叹。
曹长卿绝对算得是当世绝顶,而这无关于修为。
而也正如李当心所言,若不是曹长卿执念太深,他也不会被困于大天象之境,难得陆地神仙之奥妙。
“陆地神仙之境。”
“和尚。”
“青衣已经触及了儒圣门槛。”
“下次见面之时,才是他最风流之时。”
叶落阳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依旧笑意盎然。
并未多做解释。
因为。
他们是知己。
他懂曹长卿。
就像这世总有人不喜读书。
那有些道理。
他们自然不明白。
而依旧偏执的觉得读书无用。
殊不知。
读书读的并非天地认知,浩然长存。
而读书。
真正读的是人性之恶,人性之善。
这是叶洛阳在这太安城所悟之道理。
而世人都说读书人之狡诈,胜过万千武功。
却未曾想过。
读书人究竟为何读书?
亦如首辅张巨鹿。
亦如阴齐阳龙。
亦如大秦小圣贤庄、稷下学宫。
还有这天下的万千学子。
他们都是为万世开太平而读书。
所以他们才能做到读书入道。
而他们心中仍有执念,如曹长卿一般。
他们的执念乃是天下,乃是万民。
所以说其狡诈,倒是曲解了读书的真意。
可他们却未曾做过辩解。
亦如曹长卿。
孤身背负。
从不多语。
而若是叶洛阳说出这些,必然有人奋起反驳。
王朝之中。
贤臣虽多。
也有奸佞。
他们也曾读圣贤书。
却为何祸乱朝纲?
百姓不得安宁?
那他们在书中悟出的道理是什么?
他们所奉行的是什么?
其实也简单不过。
路走歪了。
那便是曲解了读书之意。
将手中所捧圣贤书,成了王侯将相的踏板。
他们已非读书人,更不可能入道。
虽然学儒。
但心中已无浩然正气,已无书生意气。
又怎能是儒?
就像这天下万般佛。
又有几个和尚能如李当心这般。
心中善念。
未曾消亡。
一生奉行之佛。
虽有七情六欲,得入逍遥,可绝无贪嗔痴恶。
这便是李当心的佛。
而非天下庙宇之中的佛。
“和尚下山之时,听说了一件事。”
“雪月城大尊主酒仙百里东君。”
“执剑持刀已然入了离阳王朝。”
“而和尚与他有个一面之缘。”
“随性洒脱,爱酒酿。”
“他若不是为了找你,和尚都不信。”
李当心随意的坐在城头,同时看向叶洛阳笑道:“雪月城也算是江湖中的顶级势力,三大城主,皆是陆地神仙之境的高手,虽然他们也去过武帝城,但并未赢了王仙芝,有没有信心?”
“执剑便是剑仙,持刀便是刀仙。”
“酒仙百里东君。”
“他的传说江湖不明。”
“而老夫年轻时也想找他比剑。”
“可惜。”
“老夫当时遇了武当张三丰。”
李淳罡此刻也是踏了太安之巅。
刚好听到了百里东君之名。
还是一如初见之时,那般不修边幅,一边用抠过脚的手指头挖鼻孔,一边继续说道:“打的兴起,最后也忘了找他,倒也是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