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逐渐逼近,天气越来越寒冷。
冬天不宜动工,这是所有北方人的共识,因为冬天天气过于严寒,建筑物的材料特性都被严重影响,房屋建造出来充满了隐患。
可是定难节度使吴岳仍旧命令工匠们建设起了一座长宽各两丈的厂房。
“吴大人,这厂房在冬天修建,质量着实不敢保证。”厂房内,范长期和房烨正跟在吴岳左右两侧。
吴岳仰头看了看厂房的房顶,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墙壁“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你们应该知道,这次给陛下的新年贺礼有多么重要,一旦我们夏州的琉璃器名声传开了,到时候不管是修缮这厂房,还是重新建造,都可以,但是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制作出最精美的琉璃器,作为贺礼送给陛下。”
“非常时期用非常办法,大人总是语出惊人,此话着实不假。”范长期回味了一下吴岳所说的话,不由得甚为赞同。
吴岳笑道“这只是一个厂房,制作琉璃所需的器件和建筑还未安置,时间很紧迫啊。”
房烨躬身道“大人,器械和建筑从开始采购到完全使用,大致需要十天时间。”
“十天。”吴岳沉吟一会“敢问房先生制作一件长三尺左右的琉璃器,并且要制作精美,需要多久?”
房烨在心中计算了一下,而后肯定地道“大人,至多三十日。”
“三十日。”吴岳点点头“现在是十月初,要在年前左右制作完毕,问题大吗?”
房烨拍了拍胸膛“大人放心,我房烨以性命担保!”
“既然如此,我便将此事全权交给你了,在制作出琉璃器之前,整个夏州的吏员你都有调用的权力!”吴岳推开厂房的门,走了出去。
厂房外吴岳的亲兵正挺立在寒风中。
吴岳翻身上马,回头看向范长期和房烨“今晚你们二人到我府上来一趟,我们仔细讨论一下应该将这琉璃器制成什么形状。”
离了厂房,吴岳策马向夏州行去,寒风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刮的吴岳眼睛都睁不开。
“八号,按日子,今天清平应该回来了。”寒风中,吴岳只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小。
骑马飞奔在吴岳身后的八号为了让吴岳听到自己的声音,大声道“大人,清平将军此刻应该已经在节度使府内准备汇报工作了。”
吴岳没有回应八号说的话,他现在很想去节度使府见一见清平,他想知道大唐王朝的政治中心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清平,一路辛苦了。”一踏进节度使府,吴岳就看到了一身盔甲的清平。
听到吴岳的声音,清平急忙起身做了一揖“大人,谈何辛苦。”
吴岳坐到主位上“清平,坐下来说,我们兄弟一场,你就不要弄这些虚的了。”
清平笑了笑“兄弟一场,可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吴岳大笑“怎么样,长安城现在是什么状态。”
清平搓了搓手,他一路回来虽是不苦,但着实冷到了,节度使府有专人负责取暖,因为吴岳这个节度使虽然一天不怎么呆在里边,但是有很多其他官吏可是一天都要在里边办公的。
此刻清平只觉得浑身暖和,他笑道“长安还是一片祥和,好像即将北上的两千黄巢军丝毫不能影响他们。”
吴岳点了点头“陛下是怎么处置拓跋思恭的呢?”
清平苦笑“我一介下州将领,是没有权利面见陛下的,只能通过其他人了解了大致情况,据说陛下震怒,下令将拓跋思恭押入天牢了。”
“押入天牢么?”吴岳笑了笑,皇帝好像对拓跋思恭的态度有点捉摸不透,按理说拓跋思恭这等行为便是满门抄斩都不为过,居然盛怒之下只是下令将他押入天牢,由不得他不乱想。
虽然各地节度使都在尽力维持治安,可是天下大乱,黎民食不果腹,很多人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落草为寇,想到此处,吴岳不由得问道“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清平摇了摇头“危险倒是没有,我带去的都是精英,一般山贼奈何不了的。路上倒是遇到了零零散散的几伙盗匪,但远不是我军对手,所以倒没什么问题。”
吴岳嗯了一声,看着清平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清平,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我们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清平嘿嘿一笑,这才道“大人,在前往长安的路上,我解救了一个人,他自称来寻定难节度使。”
“哦?”吴岳惊疑的说了一声,在他的印象中,原来的吴岳就是个好青年,在长安作为人质时除了二皇子和程德二人,和其他人没什么深交,如今有人说要寻找他,吴岳不由得深为诧异“他现在在哪?”
清平道“他之前就在门外等候的,大人来时没看到?”
吴岳挠了挠头,节度使府门前可是除了两名侍卫以外没有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