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书生扭头看了徐辞旧一眼,皱起眉头,回想起昨日总总,觉得有点恶心,修行四百余栽,好像他娘的全喂了狗,竟是被一位十几岁的孩子牵着鼻子在走,是山上的逍遥日子过得太舒心,还是游历的不够?
年轻书生没有得出答案,于是觉得更恶心了,只好拿妖族公认的说法来安慰自己。
论阴谋算计,人族那可是开山鼻祖,不服不行。
犹豫片刻,年轻书生问道:“你这鉴宝,是如何收钱?”
徐辞旧应道:“我只能给你两种答案,若是普通物件我收五枚铜钱,若是宝贝,我收五颗灵犀钱。”
“既是鉴宝,哪有不说明来历的?你是想让我用五颗灵犀钱再赌一次?真拿我当冤大头?”年轻书生不悦道。
“这样的话,我得先征求一位老先生的意见,若他答应,我才能答复你,不过价格还会往上提一提,当然,你可以还价。”徐辞旧解释道。
年轻书生没再说话。
徐辞旧坐了一会儿,见一时半会来不了生意,买来一坛子酒,闲着无聊,细细打量了一阵原本属于他的摊子,上面只保留了几件品相不错和老物件充当门面,雨花石一颗也没见着。
难为了鼻涕虫,除非还能摸到月宫石,否则很难再换到钱买糖葫芦了。
突然间,徐辞旧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小镇铺子不多,却还算齐全,为何唯独不见当铺?
想来想去,可能是小镇没有谁开得起这当铺,又或者原本是有当铺的,结果却如同松鼠藏果,临了却被人一次掏空。
正胡思乱着,邋遢老人单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画本缓步而来。
“都看了一天了,也不腻味?”徐辞旧心里嘟囔着,脸上却堆满了并不自然的殷勤笑容,赶忙将酒坛子递上前去。
邋遢老人接过酒坛,皱眉怒道:“你跟谁学的这套,真是让人看着不爽,你记住了,只要你卖的货够硬,就不怕没生意,更不用看人脸色,懂了?”
徐辞旧脸上笑容顷刻间消失,甚至还有些尴尬,要说的话,直接被怼回了肚子。
邋遢老人喝过一口酒,脸色才好看了些:“说啊。”
徐辞旧拱了拱手,大致解释了一遍。
邋遢老人贼兮兮地笑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还打算从他身上薅几次毛?”
徐辞旧大概听明白了,回道:“我暂时还没想到其他能挣钱的法子。”
“另外,若需要老先生过眼,我会让他额外再加五颗灵犀钱,当然,多出来的钱都属于老先生。”
邋遢老人潇洒道:“我已经是脖子以下埋进土的人,要这些钱有什么用,管酒就行,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徐辞旧认真想了想:“那行,钱我帮您存着,但在这之前,老先生您得告诉我,您为何要帮我?否则我心里不踏实。”
邋遢老人没好气道:“那我走?”
徐辞旧一愣,觉得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少年郎便该有心比天高的心气和精气神,像你这般用恶意去揣度所有的人善意,活像一个暮气沉沉的老头,日子过的能有意思?等你见识了过了外面的世界,再来心灰意冷也不迟,小小年纪,心思用得着如此深沉?”邋遢老人教训道。
徐辞旧淡然一笑:“或许是被人打了两拳,现在想事情总会往深了多想一些。”
邋遢老人哑然。
徐辞旧笑脸轻松,道了声谢。
邋遢老人摆了摆手,自顾自猛灌下一大口酒,躺在身后草坪,再次拿起画本,却时不时会瞥上一眼少年后背。
不远处的年轻书生,侧耳听着两人交谈,主动找到少年。
徐辞旧本以为是来讨价还价的,哪知年轻书生直接把价格敲定在了十颗灵犀钱,点头打过招呼后,朝他身后的邋遢老人走去。
“万岁山周墨,见过前辈。”年轻书生恭敬道。
邋遢老人将身子侧向了另外一边。
周墨汗颜,老老实实等候了片刻,再次礼貌开口:“晚辈唐突,前辈可是姓蒋?”
邋遢老人将手伸进裤子挠了挠屁股缝,对着身后比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