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无奈,只能率众人返回。
“主人,你听,他们在读你的诗文。”张宁小声道。
用膳时间,他们坐在客栈大堂,一旁几个学子在高谈阔论,谈的正是昨日蒙恬令张宁所写那首诗。
“唉,真不知哪位仁兄所写的诗,居然名号都不留一个,实在可惜,可叹。”
“我觉得写诗之人必定是当世巨子,不好意思留名在烟花之地,所以才没署名。”
“有道理。”
好几个学子点头称是,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得通。
“无知。”
从旁边一桌突然传出一把狂傲声音,蒙恬看去,是一位三十岁上下,头戴纶巾,身穿青色长袍之人,样子风度翩翩,坐在那里如闲云野鹤。
既让人感觉舒服,又不显眼。
如果他手中拿把禽毛扇,蒙恬会以为诸葛亮也跟着穿越过来了秦朝。
“哦,仁兄有何高见?”
学子被骂无知,压住怒火,还朝那人拱礼请教,看来是有一定修养。
“呵呵。”
旁桌之人视若未见,轻声带笑指向学子手中的那简诗文。
乱世明月秦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此文短短二十八字,无一不在诉说边塞苦寒。字字饱含金戈铁马之气,虽不言战,杀意已从字里行间透出。非久待边关之人不能感受,敢问哪个巨子有此能耐长待塞外?“
学子无人应答,他喝下一口茶,又道。
“儒家只会卖弄文采,道家蛊惑人心,法家苛政不顾民生,兵家只为功名杀戮,墨家守成有余、却不进取。曾经的圣人巨子早不复存在,当世谁还敢称巨子?”
撕——
他这句话可是横扫一片,把当代名士一网打尽,众人吸口冷气,连蒙恬也瞠目结舌。
此人若不是有经世之才,一定是神经病。
蒙恬都不禁有这个想法,敢于这般说话之人,除了疯子,实在难以解释得通。
这是要一人挑战天下,漠视所有学派。
“那你说,谁才可以做出这篇诗文?”
学子们不想听这个神经病讲下去,再听怕自己也要变成神经病。
“此文非将军不可作,非百战之人不可作,非辛酸之人不可作,非死人不可作。”
轰!
蒙恬心头如核弹爆炸,他看到那人说到非死人不可作的时候,眼角明明是扫了自己一眼。
他......他到底是何人?
死而复生是蒙恬最大的秘密,在此人那抹眼神面前,他有被人扒光衣服的感觉。
“果然是个神经病,居然说此文是死人写的,我看不是他疯了,就是我们活见鬼,别管他,我们继续聊。”
学子们不再理会那人,转过头去喝酒聊天。
怪人一桌自斟自饮,这类情形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你们在这里等候,无论发生何事不准过来。”
蒙恬交代六人,自行走到怪人席位前,恭恭敬敬朝那人弯腰拱礼,满怀赤诚道。
“先生,能借用一点时间谈谈吗?”
怪人喝下一碗酒,眼角瞟了蒙恬一眼,才慢慢道。
“借吾时间,何时归还?”
呃!?
蒙恬被呛到了,果然是个怪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