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好吧”,盛少青顿了顿道,“那柳才人果真大义,生死面前都能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还慷慨赴死......”
要是她,她可做不到。
除去不可控的意外发生外,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放弃自己生命的,就算形势所迫她得放弃,那她也得挣扎一番,不然,若是错过了那一线生机可怎么好?!
当然了,系统就是那个不可控的意外。
“是.........”
盛少青自是不信表现得这么奇怪的崔筠没有撒谎,但是既然崔筠不愿告诉她,也自然有崔筠自己的道理。眼看着这个话题就要终结,盛少青忽然想到后日就要启程去陈留,那些劳什子礼节她还没学会呢。
“阿筠,你上回说到的...那个什么三推.......是什么?还有五推,九推?”
崔筠见太后问起正事,也是敛色道,“是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
“按旧制,每年的春天,需要陛下亲自去田里进行耕种,掌着犁向前推行,一次一个来回,而三公们需要跟在后面“五推”,卿诸侯便是“九推”。”
“后来,先帝还下令设立了观耕台,亲耕礼后便在观耕台上监督百官耕种。”
盛少青这才明白,这不就是大领导下基层,之后督促着中层领导继续体验民生疾苦嘛!
“不过陛下年岁尚幼,所以亲耕一礼便要太后带着陛下一起了。”
“也就是说我要带着澈儿,一起推犁了?”
崔筠估摸着太后这是不愿意劳动,毕竟金尊玉贵养了这么些年,这样又粗又累的活计不想做,也怕是做不来,便耐心劝道,“是,不过统共也就只有三个来回,太后同陛下做来也不会很费力.......之后便是在观耕台上看百官耕种,所以......”
盛少青只听了崔筠一个“是”字,根本没听崔筠后面半句,便慷慨激昂道,“好!”
自小在城里长大,盛少青哪里见过犁地的阵仗,从来只学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哪里晓得真正的耕种是何流程,这样好的机会,别说三趟,就是十趟,她也做得!
崔筠心中缓缓浮上些许疑惑来,太后这异常的亢奋是怎么回事?只听耳边太后继续道,“既然如此,为何百官九推,天子三推,待吾去了,定然带着澈儿推上十个来回!”
崔筠:????
不过崔筠很快就从盛少青这样的豪言壮语中醒过神来,太后说是这样说,要是真做起来,那可就不一定了...
“怎么,不相信?”
崔筠摇了摇头,紧接着拍马屁道,“不不不,微臣相信,太后重农尊祖,严于律己,实为天下垂范!”
盛少青:..........
“阿筠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撒谎的时候有多么的...”
“多么的僵硬?”
不仅表情僵硬,就连语气都僵硬了起来。
崔筠:............
“太后....微臣...”
“无妨,你不想说就不说。”
反正她要是真想知道,直接问系统就是了。
崔筠咬咬牙道,“不是微臣有心隐瞒,实在是此事事关重大,太后还是不知为好。若是机会得宜,微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既然这样说,吾自然也就不会追问了,但是阿筠,你下次还是直说吧,撒谎遮掩也就大可不必了。”
崔筠尴尬一笑道,“是.....”
出发陈留当天上午,盛少青看着沈其石呈上来摊开能绕地球三圈的涉事名单,脸都快要拧巴在了一起,纪丞相让他不要怕,可也没有让他不要停啊?!
胡一弹那一状当场只告了纪令璋和何士昭两人,可经沈其石这一查,却牵扯出一连串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人来。
她听胡一弹的状告中有个神秘的蒙面人,查到这个人的线索不就能顺藤摸瓜到幕后黑手了么,怎么会牵扯到这么多人?
从工部侍郎,户部员外郎开始,再到西市丝绸店老板,闲云楼掌柜的,甚至还有什么静宁寺的小沙弥,只要是和胡一弹接触过,和纪令璋还有何士昭接触过的人,都被写在了上面,可是这些看起来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人跟这桩案子,到底能有什么联系呢???
“沈大人...你这.....”
盛少青都找不到话来形容这大理寺卿了,糊弄人也不是这么糊弄的吧?!!
“太后容禀!”
“微臣这两日追查之下发现这些人都同胡大人提过的神秘人有联系,所以将这些人的名册都整理出来呈给太后,还请太后圣裁!”
“你.....说了这一句.....跟没说有什么两样?吾是没有眼睛吗?”
沈其石瑟缩道,“臣现如今只查到这些,太后.....可否宽限几日,微臣实在是....实在是力有不逮....力不从心....”
沈其石内心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些官可不好查啊....挨家挨户上门,挨家挨户的吃闭门羹,就这些人还是他昨夜连夜搜罗出来的名单,要不然....要不然今日他就只能空手来寻太后汇报工作了。
纪丞相话说得轻巧,有谁敢阻拦就去找他,可这句话就是个空话,根本没法落在实处,到人家家门口,人家一句:‘你有拜帖吗?’立马就让他气矮了一截,哪里还敢搬出纪丞相这尊大佛来?
“力有不逮?”
“沈大人能做到今天这个位子上也不是浪得虚名,靠着力不从心这四个字吧?当年的清河王遇刺一案,你只用了短短三日就查清真相,让你名噪一时,怎么一个御史状告侍郎的小案子就能让你为难至此?”
沈其石苦着脸道,“太后就别让微臣难堪了....太后若是觉得微臣不中用,那就换了微臣便是,微臣倒也能落个自在。”
沈其石这泄气的话像极了当年盛少青不想干活的样子,时至今日她才明白自己这副打退堂鼓的样子有多么的令人....咬牙切齿了。
“不想干了?”
“哼”,盛少青冷哼一声,“你以为这样激怒吾,吾就能顺了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