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在幽州战死时,李敏尚且不满八岁。
也许是缺乏父爱,自从与宇文娥英定下婚事后,他在心底早已将崔澈这位岳父视为父亲一样的存在。
而崔澈也能感受到李敏对自己的尊崇,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宇文娥英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崔澈也确实将李敏当作了自家人。
如今宇文娥英也十五岁了,李敏也将年满十四,正如此前杨丽华所说,二人婚事也该定個时间了。
“就定在四月,具体时间,找太史局的官员挑个吉日。”
崔澈拍板道。
太史局并非著史的部门,而是负责观测天象、考定历法,也捎带为重大典礼选择日期。
定婚期,择吉日这种事,问太史局准没错。
堂下,李敏与宇文娥英悄悄对视一眼,宇文娥英脸一红,又低下了头。
李敏这才收回了目光,恭敬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孩儿悉听岳丈吩咐。”
定下了婚期,杨玄感也终于携带了妻儿登门。
看吧,澈哥儿的品性还是有人信任的,哪像某位小高王,臭名昭著,表兄段韶纳妾,都不敢让他登门喝喜酒。
杨玄感的妻儿,崔澈倒也认识,都是许多年的老交情了,两家多有往来,是真正的通家之好。
二人寒暄了几句,崔澈朝李密招手道:
“法主(李密)何不速来拜会师兄。”
李密虽然年幼,但为了交际方便,家中也为他取了一个表字,便是法主。
不过在他成年后,又改了表字,即为玄邃。
李密闻言,长身而起,向杨玄感躬身道:
“李密拜见师兄。”
杨玄感将他扶起,看向崔澈,疑惑道:
“这位是?”
崔澈介绍道:
“他是魏国公的曾孙,蒲山郡公之子,七岁便拜在了恩师门下,与菩萨奴同学,今日过府,我特意留他作陪,与你结识。”
杨玄感闻言,笑道:
“七岁就能拜在恩师门下,只怕未来又是一位崔子澄。”
一旁的菩萨奴插话道:
“我四岁便进了渭水书院。”
崔澈大感无语,还不是我走后门,跟徐文远拉关系,才把你送进去的么,怎么你这口气,好像是全凭自己的真才实学。
怎料菩萨奴也学着李密起身,向杨玄感见礼道:
“弃疾拜见师兄。”
杨玄感又是一阵大笑,崔澈瞪了菩萨奴一眼,训斥道:
“你要称呼伯父!”
菩萨奴赶紧改了口:
“侄儿拜见伯父。”
杨广一家来到燕国府的时候,夜色已然降临,崔澈领了妻儿出门迎接。
杨昭见了崔澈父子,多少有些畏惧。
毕竟当爹的,是敢于殴打自己父亲的存在。
做儿子的,也让他乌眼青。
最关键是这小子今后便要作为自己妹夫,一想到乖巧可爱的妹妹长大后要嫁入崔家,杨昭便觉得心绞痛。
杨广受了菩萨奴、宇文娥英的礼,又见女儿观音婢已经在向崔澈作揖,而儿子杨昭却好似出神,只得提醒道:
“昭儿,还不拜见你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