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诸多洞主岛主,纷纷上前,向慕容复哭诉自己多年所受种种苦难。
这个说自己因为缺了一粒珍珠,便被打断了腿;那个说备齐了各色物品,也被罚跪了一日;还有的当场脱下衣服,将身上各种凌虐伤痕视之以众。
一时间这“万仙大会”,活脱脱变成了“诉苦大会”,李逍遥想听到的讯息,却是半点没有。
李逍遥看着这等场面,既是尴尬,又是着急。好在过了一会儿,他便不用如此难受了。众多洞主岛主,一番诉苦以后,皆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齐齐的对李逍遥怒目而视,只待一言不合,便要一拥而上,将这位新鲜出炉的“灵鹫宫少主”剁成狗肉之酱。
慕容复深知李逍遥武功卓绝,若是今日闹成个血流成河的局面,只怕也未必能将他留下。只怕惹怒了这个煞星,叶二娘与云中鹤殷鉴不远。
他趁着机会,朗声说道:“诸位都是江湖中的好汉子,岂可平白受辱于人?在下听了大家伙的经历,感同身受,悲痛莫名。”
众人听见他如此说,都觉得心里十分熨帖,不平道人说道:“多谢慕容公子,不知慕容公子有何见教,还请指点一番。”
慕容复只想保住这股实力,为己所用,便不愿与李逍遥大打出手。是以听了不平道人说话,便接着说道:“见教不敢当,不过一点浅见,还请各位高人辜妄听之。”
他看向众人,说道:“大家伙所求的,是脱离苦海,并非与灵鹫宫同归于尽。不知是否如此?”
乌老大苦笑道:“也有那不怕死的,早早的便都已死绝了。剩下我等求生不能,想死嘛,又狠不下心。只得日日苦挨,艰难求生。”
慕容复笑道:“乌先生不必如此,图存求生,乃人之本性。既然大家都存着这般心思,这位李逍遥李公子,人称‘一剑镇西戎’,最是豪爽大气,咱们与他好好分说便是。”
他回过头来,对李逍遥说道:“李公子,这里一众人等,皆是好汉豪杰,还请李公子回告尊上,莫要折辱过甚,慕容复感激不尽。”
李逍遥见慕容复慷他人之慨,拿着灵鹫宫做人情,心中略有不快,不过他着急天山童姥近况,不好立马翻脸。只好说道:“童姥毕竟是在下师门长辈,天下间却没有晚辈指挥长辈的道理。不如待我回到灵鹫宫,再向她老人家说明情由。”
他倒是随口一说,并未细想。那乌老大却眼睛一亮,说道:“却也不必劳烦阁下了。”李逍遥见他突然强硬,不由得一愣。
乌老大对慕容复说:“慕容公子,那天山童姥武功之强,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江湖上不论有名没名,黑道白道的高手,对上了她,统统一招毙命。咱们原本被灵鹫宫压制多年,胆气早已丧尽,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反抗的。”
慕容复看了看李逍遥,心想:她门中后辈在江湖中便已掀起滔天巨浪,这前辈高人,自然难以估量。
乌老大双眼越来越亮,语气渐渐激动起来。他说:“谁知道上个月,这灵鹫宫居然出了一件怪事。”
李逍遥心中微微一动,问道:“哦,不知是何怪事?”
乌老大看着李逍遥,心中略感得意。他缓缓说道:“灵鹫宫有规矩,在灵鹫宫百里范围内,皆由灵鹫宫九天九部的女子巡视。百里之外,则由咱们这帮人每年定好轮次,轮流前来看守护卫。
平日里,大家在巡查时,也多有相遇之时,九天九部皆是童姥心腹,自然高人一等,咱们做狗腿子的,也只能低头哈腰,避道躲开。
谁知道,上个月,轮到我与安洞主以及端木洞主,霍洞主,桑土公,哈岛主,区岛主以及龙岛的洪氏五兄弟,前往灵鹫宫当值守卫。我们初时,每日巡查四方,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待过得八九日,却发现竟一次也未曾与九天九部的女子遇见。”
风波恶听了,顺嘴接话道:“大家伙各司其职,她们皆在百里之内,你们却在百里之外,不曾相遇才是正经,若是日日相见,那岂不成了相好的私下约会见面?”
乌老大听了,虽然今日他们一众人等相聚商议造反事宜,但平日里灵鹫宫积威过甚,此时也是一阵心慌。一旁符敏仪脸色阴沉,死死盯着风波恶。风波恶大祸临头,仍然恍若未觉,只当讲了个笑话,与包不同哈哈大笑。
李逍遥见他二人言谈甚欢,连忙回头看去。一旁符敏仪见他看来,嘴角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李逍遥见着这个笑容,只觉得心口中了一招“玄冥神掌”,一股冷气,透心而过。他摇摇头,这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包三风四便多笑笑吧,毕竟笑一笑,十年少,他俩也没几个十年可少了。
乌老大颤抖着声音说道:“这位兄弟,咱们虽然受灵鹫宫欺压,但是灵鹫宫内全是女子,却不敢胡言乱语,污人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