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顿,是一个显赫且传承了四百多年的姓氏,在神圣帝国还没有建立之前就已经妇孺皆知。
它最早归建国于东北的王室所有。
源于阿尔卑斯山脉有一支脉往东延伸、将西北平原与北方草原彻底隔绝的关系,劫掠成性的半人马每年入侵人类国度的地方,都是在东北大地。而条顿家族在抵御半人马入侵的战争中,以决不妥协、寸土不让的刚硬作风备受人们尊敬与推崇。
“如果半人马入侵,第一个拔出长剑奔赴战场的人将是条顿!第一个战死沙场的人也将是条顿!最后一个离开战场的人还是条顿!”
这是第一任条顿国王说过的话语。
也是历任条顿国王以及王室成员践行的准则。
四百多年来,无数个拥有条顿姓氏的人在抵御半人马的战争死去,但没有一个人的致命伤来自后背。
公正,无畏,永不放弃。
恪守这样箴言的条顿家族,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死在冲锋的路上。
这也让条顿家族的声望在北方如日中天,每一个领主或骑士都心甘情愿接受条顿的统治,每一位战士都将站在条顿的旗帜之下视为荣誉,每一位农夫都觉得条顿家族就是公平与正义的化身。
当原本各自为政的中土平原迎来一统、人类半神横空出世时,条顿王室率先摘下了王冠,派出使者向半神表示臣服,成为了神圣帝国的第一块拼图。
对此,北方大小领主都无法理解。
那时候执掌南方的火神教,对刚刚一统中土平原的新生王国抱有很深的敌意,如果条顿王室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南北联合的方式将中土王国钳制,形成三大国度并存的局面。
是的,哪怕是中土王国拥有一位半神,也无法消除南方根深蒂固的信仰以及拔除北方人们长在心中的荣誉。
“我知道,我们北方人身体里流淌着永不屈服的鲜血。”
“我也知道,我们北方人的骨头只能被砍断,但永远不会向他人屈膝躬腰!”
“但我更知道,每一次战争我们都会有兄弟战死,每一个冬季都会有孤儿寡母在寒风冻土冻死,每一个秋天都会有人等不到麦子收割就已经饿毙!”
“是啊,我们已经不堪重负了。”
“条顿家族的王冠,不是上苍赐予的,而是来自责任!”
“是所有抗击半人马、保卫家乡而战死的先民用鲜血与荣誉浇筑而成的!”
“如果摘下头上王冠能让北方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好,那么,条顿家族将毫不犹豫的放弃它!毫不犹豫的唾弃它!”
在面对大小领主与人们的疑问时,最后一位条顿国王是这样解释的。
因为他遣往中土平原的使者,还携带着北方臣服的条件——
当条顿王室摘下王冠之时、于条顿家族单膝下跪宣誓效忠之际,中土王国需要派遣军团北上与北方人一起抵御半人马的入侵抄掠,让北方的年轻人有机会成家养儿育女之后再磨利刀剑背上长矛赶赴战场。
这种职责之内且是不算要求的要求,中土王国的王室米尔斯家族,毫不犹豫就对着信仰发誓一定会践行了。
此外,源于北方主动臣服促成中土王国变成帝国的感恩,米尔斯家族还投桃报李,让条顿家族以公爵的爵位继续执掌着北方,将北方的赋税与各个领主的贡金定得很低,并且发誓中土与北方将相互守望。
而且,米尔斯家族也做到了!
在神圣帝国诞生的一百多年里,条顿家族摘下王冠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然而,时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它可以抹平心灵的伤口,可以化解刻骨的仇恨,可以解除远古的誓言.....还可以让人遗忘曾经的恩义。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坐稳皇帝宝座的米尔斯家族对条顿家族的心思就变了。
作为帝国的拥有者,米尔斯皇室无法忍受还有一个家族占据着庞大的领地、拥有几乎与皇室平起平坐的权利以及比皇室更高的声望。
中土平原有一位智者曾经这样说过:猜忌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即使是神灵也无法阻止它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米尔斯皇室对条顿家族的猜忌之心,就长了这样一颗参天大树。
不可避免的,米尔斯皇室开始以皇帝的权威与权力,陆续对条顿家族施压。
比如以抵御半人马入侵的军费不足为理由,让条顿公爵对领地子民增税;还授意驻扎在北方的狮鹫军团刻意欺压北方士兵,让条顿公爵陷入“无法为子民争取正当待遇”的非议中;最重要的是,米尔斯家族还成功的拉拢了休斯家族。
一个数百年来都奉条顿为主、备受条顿信任的的男爵家族。
如果神圣帝国的东北方到了需要更换主人的时候,那么,我希望这个新主人是休斯家族的第一位伯爵!
这是皇帝在光明神面前许下的承诺。
让休斯家族期待不已,私下倒戈效忠米尔斯皇室之余,还积极为这个时刻的到来准备着。
米尔斯皇室没有让他等太久。
在二十多年前,人类半神从北方草原带回来两只半人马可汗头颅的时候,米尔斯皇室就对条顿家族露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