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则安排好了这些,回到了文宅,这才吃上饭。
孙向魁一边吃着,一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范则。
“小范,你这些主意,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范则咂咂嘴:“你也觉得不妥?”
孙向魁连忙摆手:“不不,这哪是不妥,简直是太妥了,妥他妈怎么怎么的,妥到家了。”
范则噗嗤一下,差点没把饭吐出来。
这老孙,学话就学话,还学不利索。
但孙向魁还是有些疑惑:“就是有一点,我不太理解。你从排名第一的组里,把干活最好的组员,调到最差的组里当组长,这样好像不是奖赏,更像惩戒。”
“老孙呐,这你就不懂了。”
范则也放下筷子,给孙向魁讲解了一下。
“首先,他原来是组员,就算在最好的组里,只是从十天一蛋变成两天一蛋。”
“他当了组长,每天多给半斤粮,两个蛋不变,而且还有肉吃。”
“所以他为了保住这份口粮,就得想尽办法,提升这个小组的业绩。”
“至于他用什么办法去提升,那自然由他自己去想,人的潜力是很大的,不用咱们操心。”
孙向魁听得五迷三道,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所以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防止最差的那组,破罐破摔,最后宁可少吃点,也不愿意干活。”
“对,”范则肯定道,“这个嘛……叫摆烂。”
孙向魁不禁愈发佩服起范则来。
“小范呐,你都是从哪学到这些的?”
范则苦笑道:“我宁可没学过。”
之后的几天里,十二个战俘小组被分配了不同的任务。
有的小组去矿山挖矿,有的去伐木,有的搞建筑,棱堡的工程进度一下就加快了。
为了防止各组组长虚报成绩,范则又设立了工分制度,同时安排了义军里能书写的,给他们做记录。
而之前没有处置的那些文家狗腿子,范则直接把他们编成一组,由两个义军看管,去矿山做最重的活。
至于口粮分配嘛,原则上是饿不死就行。
看着各小组运转良好,范则也终于放松了一些。
这天,范则正在构思水力往复锯的结构,一个义军骑着马,进了茂山。
这是他派出去的哨探。
之前在文家发现的两匹马,被范则交给了四名骑术好的义军。
他们两两轮换,潜伏在镜城到茂山的必经之路上。
镜城方面要是不识抬举,想再搞波大的,至少范则能够提早一些收到消息。
如果对方人少,那就设计歼灭。
如果对方人多,那就赶紧溜。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呗。
不过这名哨探带来的并不是敌情。
他先向念义汇报了情况,念义又来告诉范则。
“他们有多少人,离这还有多远?”
范则一边画图,一边询问道。
“只有十一个人,都是轻装简行,为首之人是官员模样,距此尚有一日行程。”
“好,辛苦了,让那位哨探兄弟好好休息一下,给加顿餐,再带些吃食回去,给那名没回来的兄弟补充一下。”
念义领命而去。
范则停下了手里的笔,仔细思量起来。
果然,在第二天的中午,崔伊赫一行人马,来到了茂山。
这位崔判官,连茂山的边边都没有摸到,先派人进镇子里,给范则通报一下。
如果前方情况不妙,那他转头就跑。
开玩笑呢,这附近可是驻扎着数千女真大军呢。
啥?谁说的?
还能是谁,小机灵鬼呗。
那天,范则放走的那个官军,在跟镜城都护府使回话的时候,说得那叫一个惨啊。
在他的口中,他们这二百人,一路上小心谨慎,半点都不敢懈怠。
没想到女真人早在附近埋伏好了。
他们像潮水一样从山上下来,把这二百人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架着无数的弓箭,不要钱似地射下来。
我们官军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奋起反击。
双方大战几个时辰,最终因为人数差距太大,血战惜败。
府使吓得帽子都要飞起来了,问他女真人到底有多少人?
小机灵鬼指天发誓,少说两千人,多了得上万。
府使也知道手下人是什么德性,这个数字肯定有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