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浔想着柔韫刚经历了这事,与她商议着不如改日再去见晋勒,却被柔韫拒绝,答应了的事怎能一拖再拖。
马车早已备好,越浔扶着柔韫上车,两人独处一片寂静,柔韫身子犯疼,是不是想起昨晚的情形,索性靠着车板,双眼一闭假寐。
越浔坐得端正,却用余光打量着她。昨晚被咬破的唇瓣上了层胭脂,看上去没那么明显,再往下瞧,今儿穿了立领的褙子,却也没能完全遮住脖颈处的吻痕,越浔想起昨晚,那双纤细的手勾着自己脖子,那白皙的腿紧紧夹着自己,呼吸又是一阵缭乱。
两军阵前,雷打不动的大将军,此刻在妻子面前,定力确是如此不足。
越浔坐过去伸手握住她那双柔荑,柔韫一惊,长睫抖动却也没睁眼,越浔将她的手抓到面前亲了一口,也不去戳穿她,倒是柔韫耳朵悄悄红了,心里嘀咕着好色之徒。
校场到了。越浔先下车,柔韫戴上帷帽扶着越浔的手也走了下来。校场士兵多,男女有别还是戴着好。
越浔察觉到他人目光抬头,柔韫顺着望去,便看见一穿着甲胄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那男子长相粗犷,目光浑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当是认错人了,没想到还真是我们的越大将军啊。”男子寒暄着,语气却带着嘲讽:“听闻越府被收了兵权,怎么今日将军有这闲情逸致过来?”
越浔并不想理会,带着柔韫想从他身旁绕过,却被他反应过来,上前堵住。接着目光灼灼紧盯着那白纱:“听说夫人恍若谪仙,大将军失了曲姑娘,得了姜姑娘,真是羡煞旁人。”
“周将军羡慕?”越浔眯起黑眸,冷冷起口:“周将军府中妾室可是闹得京城沸沸扬扬的,我看你没事还是多回府看着吧。”
男子脸色瞬间阴沉,自家妾室偷情,偷的还是朝中的官员,这一事本被他强力压下,想不到这会又被人当面提出来说。他咬咬牙最终忍了下来,哼了一声嚷了句神气什么。
“那人是?”柔韫好奇发问,她明显感受到越浔的态度转变。
“周猛。”越浔冷声解释:“昔日,他追求曲家女不成,因此记恨于我。”
原来是昔日情敌呢,柔韫冷哼一声,殊不知自己言语带着醋意:“到最后两人都未娶到曲姑娘,反而成了情敌,可真是可惜。”
越浔反应过来,搂着柔韫连忙解释:“不可惜,我与曲家女的婚事本是家里做的主,如今我已有挚爱,又怎会去想前事。”
“曲姑娘可是大族出身,我可记得刚入府时,夫君是怎么强调我商户出身。”柔韫怒目圆睁,越想越气。
越浔一时情急不知怎么让她消气,满头大汗心里竟是没来由的慌乱。柔韫见状倒也没再说什么,横竖都是过去的事,没必要拿着撒气,破坏感情。
“大将军!”远处传来一声招呼,两人往前望去,看到晋勒执着长矛,从擂台上跳下,走到面前:“将军和夫人怎么来了?这里太阳大,到营帐歇息吧。”
越浔想到确实有事要告知晋勒,校场时不时有士兵来往,还是换个私密的地方为好,于是点头答应。
营帐内,晋勒亲自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二人。
“将军是来视察校场的吗?”晋勒知道启帝收了越家兵权,但他问这话毫无恶意,两人曾一同征战沙场,越浔的能力是他所不能及的。
“不,夫人有东西要给你。”越浔悠悠道。
晋勒有些惊讶,迎上柔韫的目光变得有些拘谨,八尺男儿羞涩地挠挠头:“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柔韫本来坦荡,也被他的反应搞得有些窘迫,越浔见状不满的闷哼一声,柔韫清醒过来,从怀中掏出荷包递给晋勒。
晋勒呆滞地盯着荷包,在黎国赠送荷包意味着诉说钟情,夫人送自己荷包?晋勒不敢去看越浔的神情,连连摆手,呐呐道:“这荷包,不不夫人,这.....”
柔韫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我是替一位朋友送将军荷包的。”
晋勒松了一大口气,却也没接受:“原是我误会了,敢问夫人这位朋友是?”
“她不愿告知身份,只是想诉说心意。”柔韫既然答应端淑,那便不会去说,见晋勒还是没有收下的意思,好奇发问:“晋将军不收吗?”
晋勒略带歉意地解释:“还望夫人恕罪,晋某不能收,晋某已有喜欢的人了。”
柔韫着急发问:“是谁?”事后觉得自己言语不妥,“不好意思,我急了些,将军不必在意。”
晋勒倒也坦荡,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我喜欢的是师傅家的女儿,若无差错,年底就该成婚了。”晋勒倒是羞涩,但眼神满是甜蜜。
越浔与她说过,晋勒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武艺由军营前一任教头所教,想必就是那位教头的女儿了。只是年底...年底既是端淑和亲匈奴的日子,也是心爱之人成婚的日子,如此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