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方浅浅的饮了口茶,“彻底治好才是最重要的,你放心,府內的郎中治不好,那就去请宫里的御医,总归是会好的。”
看着他,沐卿月突然红了眼眶,“多谢父亲。”
好半晌,沐方幽幽的叹了口气,眼里带着不知名的情绪,语气似是在感叹,又似乎是在惋惜。
“我终究还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让自己一个原本好好的女儿,落得浑身是病。”
沐卿月眸光微闪,垂下眸子轻声开口,“与父亲无关,是女儿自己体质太过于孱弱,过不得好日子。”
透过沐卿月,沐方眼神有些怀念,隔着她的衣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胳膊,“为父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为你寻一良婿,看着你风风光光出嫁,过着幸福安康的日子。”
沐卿月眼神闪烁一下,眼角微红,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女儿这身体……恐怕是没有这种福气。”
瞧着她这般,沐方眼里到底还是有些心疼,“胡说,你定会长命百岁,此番你既然回来了,也就别走了,和谢家这婚事退了,为父到时同你…母亲给你物色良婿,毕竟你年纪也不小了。”
说的母亲这里,沐方顿了一下,似乎觉得直称呼公主有些不妥,最后还是叫了母亲。
沐卿月猛的抬起头,眼里带着不可置信,隐隐有泪光闪烁,好半天才哽咽着声音出声,“谢父亲。”
她这般,沐方心里愧疚更甚,眼神慈爱,抬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对于这个女儿,他欠的太多了。
但,若是不牺牲她,何来他如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地位。
“你母亲脾气不是很好,你若没事就莫要过去惹她,改日为父从宫内给你请过来一位姑姑,教你礼仪。”
茶水烫的指尖发红,沐卿月应了声,“是。”
从书房出来,沐卿月和南辞走到了后花园。
端午刚过,这里的装饰长绸都没来得及拆下来。
喉咙里一阵腥甜,沐卿月急促的咳了起来。
南辞连忙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眼里满是心疼,“大小姐,不至于吃这么多吧。”
不断增大剂量的软筋散和慢性毒药,这么下去早晚得出事。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沐卿月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声音微弱,“我若不这么虚弱,久病成疾的人设不就崩了吗。”
南辞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可一直这样下去,你这身体遭不住啊。”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放心。”看着带着一个婢女向着这边走来的沐知书,沐卿月一时没忍住又咳嗽了几声。
见她一脸痛苦的咳嗽,沐知书连忙加快脚步过来,双手扶住她的胳膊,眼里带着浓浓的担忧,“长姐你这是怎么了?”
沐卿月嘴角苍白,但还是勉强的扯出一抹微笑,“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郡主不必担忧。”
眼前的女子一身蓝色布衣,身上没有任何首饰,脸上未施粉黛,面容苍白,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
整个人就是弱柳扶风的样子,瘦弱的风一吹便能倒了,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心疼。
沐知书双唇紧抿,对着一旁的婢女道,“苏鸳去拿我的牌子请陈太医过来,直接去长雨院。”